林宝泉低下头,有些犹豫的说:“其实我一直在写个,但没发表,题材有些离经叛道所以……。”
“说说,什么样的题材?”浅野有了浓厚的兴趣,完全忽视了坐在一旁撇嘴的徐广罄。
“我写的是两个男人的故事。”他不好意思的抬头望着宗次郎,这个故事有他一部分的真实经历。
“哦,我明白了,可以欣赏大作么?”浅野很期待,朝广罄礼貌的笑了笑。
虽然这两个男人现在分隔两地,但彼此都在惦记着对方,这种情谊在日本被成为“菊花之盟”,不能简单的和情爱混为一谈,它介乎于友情和爱情之间,是一种很微妙的感情。
宝泉回到里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打厚厚的稿纸,递到了浅野宗次郎的手中。
边上的徐广罄却沉不住气了,十分不悦的说:“你怎么不先给我看?”
小兔子摇头:“你又不喜欢看。”
徐广罄很想开骂,但看他憔悴的样子只好忍了:“我现在爱好就是看,我也要看。”他很好奇,两个男人的故事,不就是“玻璃”么,这个故事里会有自己的影子吗?
林宝泉坚持:“先让浅野先生看。”
“行,我等着。”他抓耳挠腮,这么多页这小日本得看到啥时候?
“要是方便的话,我这两天就住在徐老板的府邸可以吗,这样我就能和林先生随时讨论的事情了。”他想要征求主人的意见,而且有十足的把握对方会答应。
“我能不答应么?”这简直是明知故问,他现在理亏,所有的事都要依着小兔子的意愿来。
“呵呵,这就好,徐老板对林先生依然一往情深哦!”换做他,即便是对女人也不会如此迁就,宗次郎倒是很羡慕两人相处的感觉。
林宝泉的脸“刷”的红了,连忙起身说:“我去三爷那里看看文韦。”原来宗次郎早就知道自己和徐广罄的关系,怎么就他一个人蒙在鼓里呢?
等小瘸子离开,徐老板便转脸对浅野不客气的问:“你为什么非盯着他,拜托你去挖掘别的作家,成吗?”
浅野宗次郎摇头笑着:“林先生才华横溢,你作为他的情人应该无限光荣才是,为何要如此小气?”
“我小气?”他扪心自问,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儿。
“莫非怕我抢走了林先生?”宗次郎开玩笑的问,但他发现广罄的脸色不大好看,看来是他选错了笑点。
徐老板端起茶杯,满不在乎的答道:“哼,我不信你有这个本事。”瘸兔子不会随便和男人睡的,这点他敢肯定。
宗次郎“哦”了一声:“您对林先生很信任?”
“那当然,我们可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他望着院子里抱着娃娃看水缸里金鱼的广泉,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你要真的为他好就找机会带他移居美国,整个中国已经没有太平的地方了,战争不是短时间就能结束的。”浅野语重心长的说,他也想离开中国去个和平的国度落叶生根。
“虽然我们处于劣势,但是我们一定会把你们赶出中国的。”徐老板开诚布公的说,浅野其实属于被牵连的对象,但谁让这家伙是日本人呢?这种水火不容的世仇不是一两代就能化解的。
“我真心希望中国恢复和平。”浅野宗次郎除了在满洲制作电影之外,其他时间都带着剧组在沦陷区拍外景,他的所见所闻让他逐渐的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日本人在这片土地犯下的罪行将是不可饶恕,甚至是令日本人遗臭万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