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雪轻轻应了一声,将视线转向另一侧。
“夜安。”石切丸说。
江雪微微怔了怔,点点头:“夜安。”
大太刀是因白日出征的事感觉过意不去前来拜访。性情何等温和宽容的刀,即使明明与之没有任何关系,旁者的难过亦或是伤疮也会叫他感同身受。
宗三坐在一边听两者交谈,有些惊讶于兄长与别人相处的分外和谐,虽然话还是很少,但那种微弱的情绪他能清晰感觉到,兄长心中是一片安宁而静寂的。
这样就好罢。
形影单只终究难免凄凉。有一两个知己两三个棋友茶友,便也很好罢。
这世上最冷清也最温柔的雪。
佛陀爱一切生灵,也冷眼直视此间所有挣扎。经历过最坎坷最苦难的厄运,辗转于多位主人之手,作为笼中之鸟被困束,被磨短,被焚烧,放肆激烈到极致,可最终所有的疯狂磨灭在那一片清幽寂冷的雪间。
您注视着我,我甚至感觉我为佛陀所注视。
这样的兄长,他怎会不尊崇……哦,后来变成了怜惜。
宗三带小夜回去睡觉,江雪送别石切丸。
夜已经深了,深蓝衣袍的付丧神在院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庭院里的景灯难得亮得这么齐整,光色静谧,他回身的时候有些惊讶地发现有根花枝已经开得很灿烂。
重瓣的樱花是浅浅的粉,花芯边上是纯净的白,寂凉的夜风吹动花枝,也将那隐隐的香拂到他的鼻间。他仰头望了好一会儿才走回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