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谷梁钰道。声线清清灵灵,仿若溪水流淌。
“啧……”田恬撇嘴,这破孩子竟不是找他的,难不成是找奚曦私奔的?古代就这点不好,什么表哥表妹的,什么亲上加亲的,一不留神就滚一块儿去了!
“钰儿?”奚曦这才发现了站在一边角落的谷梁钰,“你怎么来了?”
“多亏云淡的小叔田余墨。”谷梁钰道。
田恬才反应过来,这人竟是会说话的,一下子能说好几个字呢!方才对着他,竟装哑巴!什么人呐,这么高冷!
“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奚曦道。
“表哥,回去吧。”谷梁钰道。
“哒!你个小妖精!”田恬冲过去抱住奚曦,虎虎地瞪谷梁钰,“大叔是我哒!你想都别想!”
谷梁钰眼角一抽,默默地看向奚曦。
“恬儿?”奚曦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说你说!”田恬揪着奚曦的衣襟晃了晃,“你是要他还是要我?!”
“欸?”奚曦有些苦笑不得,“自然是要恬儿!”
田恬闻言立马傲气地朝谷梁钰望过去,挑衅地哼了一声。
谷梁钰:“……”
“钰儿,”奚曦微微笑了笑,看向谷梁钰,“你看,我们在这儿过得挺好,暂时就不回去了。”
谷梁钰默然。
“替我与父亲母亲道一声安。”奚曦又道。
“你……”谷梁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走咧走咧!”田恬不满地打断他,“大叔是我的,你抢不走的!”
“恬儿,”奚曦搂了搂田恬道,“我跟钰儿什么事都没有,别瞎想。”
“谁信!哼哼!”田恬搂着奚曦不放手。
奚曦哭笑不得。
谷梁钰淡淡一笑:“既然表哥觉得好,那……就祝表哥诸事顺遂。”虽然觉得表哥在这山沟沟里算是埋没了,可只要是表哥欢喜,他便没什么可说的了。
奚曦微微点头。
于是,田恬看着那孩子一瞬间便消失在屋里,惊呆之余喃喃道:“这是人吗?”
“恬儿怎么了?”奚曦满意地紧了紧,怀里的触感真是不错。
“一瞬间……就木有了……”田恬眨巴了一下眼睛。
“钰儿虽年幼,可武功是不差的。”奚曦笑道。
“真跟他什么事都没有?”田恬仰脸逼问他。
“绝对没有!”奚曦又笑。
“我瞧着那孩子倒是挺好看的。”田恬嘟囔道。
“田恬也很好看!”奚曦道。
“那是自然!”田恬终于满意了,一放松下来,鼻涕又垂了垂。囧……
“恬儿,来说说,你怎么又下床了?”奚曦道。
“那不是……”田恬道,“有人过来,难不成我就躺着?”
“躺着又没事,钰儿又不是外人。”奚曦道。反正,钰儿也是哥儿身份。
田恬吐了吐舌头,大叔,你心真大!
“今儿个抓了山鸡,一会儿多喝一碗汤。”奚曦拿帕子给他擦鼻子。
“不喝鸡汤!”田恬闻言立马道,“宁二么么拿了土豆来,咱把山鸡切成块烧鸡呗,土豆透着鸡汤味可好吃了!”
“成!”奚曦点头。他让田恬回床上躺好,自个儿出去帮宁二爷家夫郎一起料理山鸡。
“啥?”宁二爷夫郎正在洗杀好的山鸡,闻言也是惊讶得很,“切一整只鸡放在土豆里烧?”上工能给吃饱肚子就不错了,哪里舍得给鸡肉吃!
“是,恬儿想吃土豆烧鸡块,也是碰巧今天打着山鸡,咱就煮了,大伙儿一起吃。”奚曦道,“吃点好的,干活也有力气!”
“啧!”宁二爷夫郎笑着摇头,“你这样会把大伙儿喂叼的!”
奚曦一笑:“现下也就偶尔打打牙祭,以后咱们这造纸坊若是挣钱了,自然是要造福乡亲们的。”
宁二爷夫郎笑着点头,这后生倒是心善!若是真如此,倒是大善事一件!
本来土豆就挺多了,加上一整只肥鸡块,煮了满满一大锅。虽说鸡块少土豆多,可宁二爷夫郎将土豆都炖烂了,滋味鲜香得很。塘子那儿自然得盛一大盆去的,余下的分了两碗给刘奔和薛志良家,还能剩下好多。奚曦又让宁二爷夫郎装了一碗,留着带回去晚上吃。
这日午上,上工的乡亲们吃着土豆烧鸡块,清炒韭菜,配着大大的杂粮馍馍,很是满足。
午后,奚曦将洗的干干净净的山鸡拿盐里里外外抹了厚厚一层,腌在罐子里。
“这狍子不杀?”田恬在他旁边蹲着看。
“家里有一只狍子干了,这只就拿去卖了吧!”奚曦道。最近花钱挺多,竹林那儿一片地二十亩花了四十两,建造纸坊用的砖花了十多两,制工具花了三两银子,一个月之后要付月俸十三两,平时陆陆续续要付一些零工钱、米面菜钱什么的。这造纸坊到能卖纸的时候,怎么地也该要三个月,这期间不该只出不进,马上就冬日了,炭也得要备着点。差点忘了,新做的恬儿的棉衣和被褥也可以拿了,一会儿也得记得去成衣铺一趟,付个余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