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槐宇在一边看着,掩了嘴把笑意也掩去。
刑晏一骨碌爬起来,衣服也不拍,又是刚刚一样的一步。这会儿,他却是咬着牙关给站稳了。
虽然后头还是摔了几个跟头,殷槐宇在一边看着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意味。
有了帮主大人的刁难,这日自然是跟这脚上动作最多的一招耗上了。等刑晏累得满头大汗精疲力尽倒在树荫下,殷槐宇踢踢他腰窝,跟着坐下来。
“哦~我真的……好累……”刑晏上气不接下气地唱了一句,没声儿了。
殷槐宇歪过头看他。那人却陶醉地闭着眼,更加喘地又接了一句:“我……真的……好累……”
殷槐宇听不出他那什么调子,但有点兴趣:“你唱的这什么?”
“自创的。太累了……不行了……”这句讲完,他就没再说一个字。
殷槐宇心中好笑,原来他力气都用在这难听的两句毫无意义的歌上了。
过了个七八九十天,每天不是在武场折腾就是在床上折腾。刑晏顽强乐观的心态让他对这些都习以为常了,时不时跟帮主大人斗着嘴看他一脸冷漠却眼神犀利找不着话反击的样子心里直乐乐。当然这乐乐维持不到床上。
“堕落!”刑晏逮着人就这么评价他们高高在上的殷帮主。阿忆说他淘气;小丰嘴一撇;三位堂主一致地笑笑,之后见了他就远远地避开了;三笨蛋满脸崇拜,申湿还加上一句“邢大哥你跟帮主大人感情真好”,让刑晏后悔跟这三人吐口水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殷槐宇在厅里看着院子里那个和另外三个笨蛋玩得开心的大笨蛋,用茶杯盖拨拨茶叶,浓郁的香馥飘散开来,颇有点归园田居的悠闲之感。
彼一时悠闲,却不长久。这不,未时,长乐帮就来了位气势头衔都不容忽视的客人——五岳盟主宿于乾。
刑晏远远就看见一个人那个扇子摇啊摇,摇的速度跟他迈步的速度还不一样,也不知道他是小脑没发育好还是发育太好。在瞅那一身锦缎,白底蓝纹,随着每一步还那么晃一下晃一下的,反着点太阳光。
刑晏就这么扒着门框看。看他人迈进门槛前顿了一下,拿奇怪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才又迈进了屋子。
“宿盟主,别来无恙。”咱殷帮主架子也不小,屁、股都不带挪地坐那儿。
“盟主?”刑晏不了解情况,但“盟主”两个字加上刑晏心中给前头加上的“武林”二字,已经给宿于乾镀上了层光辉英勇的形象。
宿于乾到没急着寒暄殷槐宇,而是又回头看了眼刑晏一眼。末了扇子一展,掀袍在厅中挑了张椅子坐下:“我来那么让你惊奇?”
刑晏这话没听进去,而是看着他扇子上一首诗的落款:“宿于干?”他心里还挺得意,这个繁体的“干”自己还认得呢,你说咱现代人当的容易吗!
宿于乾眉毛抽抽。
殷槐宇却难得脸上不板着了:“酥鱼干。”
宿于乾拍案而起,马上又意识到自己有失形象,咳嗽两声:“刑公子我这是‘乾’,‘内有乾坤’的‘乾’,没涵养的给我记住了!”
殷槐宇眼角弯着,冲刑晏道:“‘百里疾风’酥鱼干,这鱼干还挺难风干的可不是?”
“百里疾风”是宿于乾江湖上的称号,得自其堪比疾风的轻功。但现在宿于乾发誓,此生若谁再提他此名号,杀无赦。
刑晏看着帮主大人弯得赛月亮的眼睛,魂都飞了,只顾着点头。宿于乾握着拳头“嘎嘣嘎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