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警卫员照顾他，他也算听话，还拉着人家陪他打弹珠，做弹弓打鸟，翻墙爬树什么都干。

就连他后来在外面打群架，闹劳什子革命，回回也是这俩给他擦屁股善后，再瞒着他老爹。

三叔越泰帮他开家长会，听老师训，可是一到家长会上老师念成绩的时候，他也让越泰得足了面子。

瞅瞅人家，最调皮爱闹事，倒还回回得第一。

越泰总是在一众艳羡的目光里将越湛牵回家去。

这就是越湛十岁以后的生活……生命里穿梭来去，扮演各种重要角色的，除了男人，还是男人，各种形形色色的男人。

“郭叔，我饿了。”

越湛来到厨房跟其中一个警卫员搭讪。

那人坐在灶屋的桌上喝了一口小酒，看也不看他，“咿呀，这是谁呀？翅膀硬了咋还飞回来了？”

越湛晓得人家这是心里有气。

走过去赔不是，“郭叔，当初有些事，您还不清楚，您要是清楚了，就该知道，我要是不走，还能咋地？”

越湛为何要走，这是个谜。

警卫员一听，心也提起来，这孩子虽然胡闹可也算是他看着成人，哪会心血来潮，就离家出走。

他既然不愿跟自己说，肯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警卫员也不会问，起身拉过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湛，你长高了不少。”

如今居然彻底是个大人了。

“郭叔，我对不起您。”

越湛脸色冰冷，可是声音略微有几许苍凉。

眼前的男人已经老了，当初他还是正当壮年的男子，如今同自己的父亲一样，现出老态。

“傻孩子，啥对不起不对不起的，你就是飞到天边去，你也是郭叔的孩子。”

这个年代许多军人为了职责使命，一辈子未婚。

越湛拉住郭叔的手，两个人对了个眼神。

林清栀不知道越湛去干啥去了，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还是这里好，床又大又宽敞，房间里通风，空气好，冬暖夏凉的构造，这个季节不用电扇也阴凉。

“醒醒，醒醒。”

越湛端来了饭菜，放在桌上，走到床边来推她。

林清栀翻了个身，“哎呀，干什么啊？”

她有点不耐烦，正睡得香呢。

越湛耐心哄：“吃饭，你不是饿了么？”

“早就不饿了，磨磨叽叽这么久，饿的人都饿死了。”

半梦半醒的人睡懵了，说话不经过大脑，可就不中听了。

越湛是个被端着长大的少爷，哪里忍得了她刁蛮任性，一巴掌啪地一下打在她屁股上：“起来！”

林清栀疼得哎哟一声，坐起身，睡眼朦胧地看着他，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眼泪都要漫出来，水雾迷漫了那双眼，楚楚可怜，倒还美得狠。

十岁，风情初露端倪。

越湛看她眼睛有片刻的慌神，他脑海里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眼睛，记忆里似乎也是如此烟雨朦胧，我见犹怜。

不必说，那个女人，总归是个美人。

“你为什么打我？”

她连叔叔都不叫了，直接委屈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