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意一笑:“他还需要你来担心?”
放下帘子,悠然道:“那年我闲极无聊,去白鹿山看十四弟。投其所好的给鹿鸣野老头子带了几坛二十年的女儿红,兑着新酒喝得差不多了他跟我说了一句话。”
贺敏之笑道:“他不就是夸十三的天分吗?”
傅临意摇头:“那句话天下皆知,我听到的这句,却不太方便外传。”
凝视贺敏之清澄若春水的眼睛,缓缓道:“他说,檀轻尘洞悉人心,善驭人心;江慎言直指人心,诚于己心。一繁一简,各擅胜场。天下但凡有他们想做的事,一定能做到,天下但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也一定能得到。”
贺敏之静了片刻,淡淡道:“你想说的不是十三吧?”
傅临意身子后仰,懒懒的靠在车座上,恢复了一副惫懒无赖的神情:“老十四是我兄弟,你这般救他,我便直说了,此事一了,敏之你还是少跟老十四接触的好。”
挤着眉眼,指了指车外,嬉皮笑脸道:“老十四跟这小子,都不是善茬儿。以前我不知道你跟他已经这样了,还帮老十四给你送了一回红豆,以后可不敢了。你也小心些,千万别招惹上老十四,否则,到时候倒霉的是你。”
车帘突然卷起,聂十三俊朗的脸出现,冰冷犀利的眼神投向傅临意:“什么红豆?”
傅临意立刻闭上眼睛装死。
贺敏之大笑。
正月十四,深夜,临州府重狱。
轻巧如燕的人影在重重狱门间活动自如,轻易的避开狱卒,柔若无骨的挤进关押檀轻尘的监牢中,单膝下跪:“王爷。”
檀轻尘微笑:“辛苦。可都顺利?”
“很顺利,六部内宫都在王爷计划之中,民间也安插了人。贺敏之明日便到。”
檀轻尘低声道:“来这么快?”
又问道:“没有当真伤到他吧?”
那人答道:“属下问了,毫发未伤。”
檀轻尘轻吁一口气,吩咐道:“贺敏之精细,又有聂十三在,你即刻回靖丰,切莫再出现。”
看着人影鬼魅般消失,檀轻尘靠着灰色肮脏的石墙坐着,轻轻笑着念道:“贺敏之,敏之……你果真来了……”的70c
三年前措不及手的深陷,现如今忍耐许久的热望,尽付唇舌间深情绻绻的“敏之”二字。
轻吐出的声音,真切而温柔,有宫音的浑厚,亦有角音的和润,入耳即是曲。
月色映入铁牢,檀轻尘伸手把玩,如玉的肌肤上月痕缓缓流动,嘴角一抹摸不透的笑意。
正月十五一早,临州知府莫太微亲自在府外恭迎十一王爷傅临意、大理寺丞贺敏之一行人等。
太子却在莫府高卧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