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这人是魔是邪,和尚和这人在一处就会开心,这才是主要的。于是巫灵回了南疆,也把对和尚的心思放下,一心钻研他的毒药。
巫灵回南疆的路途中,听到消息说,少林寺的空余大师联合少林寺四位高僧以及江湖七大高手将魔头灵鹫打败了。
巫灵起初不相信,可有许多武林人士说是他们亲眼所见,空余大师亲手给魔头灵鹫上了枷锁,还把灵鹫的死穴告诉了四位高僧,灵鹫的死活任由他们处置,然后空余大师独自一人离开了少林寺,不知所踪。
和尚如今双眼失了焦距,茫然不知所望之处为何方。一阵风起,鼓动和尚的衣袍,几乎要将他吹起般,虚晃的身影在风与日光中,显得有些飘渺。
“你当初要杀他,而今却要救他,秦央,收手吧。”巫灵说的是真心话,并不参半点私情,他走时那两人还如胶似漆,他离开还未到南疆,这期间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已,而和尚与灵鹫俨然成了敌人。
“你将他救出之日,便是你的死期,秦央,你可明白?”巫灵见和尚闭了眼睛,面上的颓败一闪而过,和尚还是那样伪装着自身,不许任何人见到他的弱处。
“是我背叛了他,他杀我我不会怪他。”和尚淡淡开口,伸手去摸自己的手腕,那里长戴的佛珠而今已经消失不见。
“若他以后还是会杀人,你还是要救他?”巫灵问。
“是。”和尚没有犹豫。
“秦央……”巫灵声音沉了下去,他将手拢在袖袍里,一字一句说得极慢,极重:“你是和尚,是修佛之人。你不可对杀戮无动于衷,不可置江湖与危难之中!你要心存大义!你莫要忘了,你是……”
“我要救众生于水火,我要包容所有人的罪行,他们欺我、骗我、辱我、骂我、羞辱与我,我皆不可抵触,我要坦然接受……”和尚声音飘在空中,极轻,似乎一不小心,这声音便会被风吹走。
巫灵愕然的看着和尚,和尚的目光仍旧是呆滞,可和尚顿了下,仍旧张口继续轻轻的说:“所以我不可为我的父母亲人报仇,人性皆善,错不在他们错只在我。我不可因为别人的辱骂而去辩驳,因为我是和尚却有了情爱。我教了个徒弟,我没有养好他,没有教会他什么是善,他只知道一昧的杀人,所以我这个做师父的必须要站出来阻止他,杀了他,替武林人除了这个祸患。”
“我不可去救他,因为他还会杀人。”和尚笑的有些勉强,他转身去看巫灵,又说:“可我还是会救他,我已经猜到结局,只是想再赌一把。”
“秦央你可知,他们不会让你去救灵鹫,因为灵鹫不仅仅是魔头。”巫灵的话并没有引起和尚的注意,和尚如今仍旧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任由风撩起他的衣摆。
山林中偶尔有飞鸟经过,鸟的鸣叫声总能让人感受得到山林的寂静,一切的声音都显得清晰的有些过分。
江湖太过嘈杂,人来人往戴了各色的面具,任谁入了江湖,都失了曾经的那份心,然后极大多数的变成自身所讨厌的那种人。
只有暂时的逃离,来到山林听鸟叫,听水流,看花开,看清风。便是那蛰伏的蝉,一旦破土,哪怕只有几日的光景,也会心满意足。
有时的自欺欺人,确实会让自身好过一些,可日子久了,便要开始责怪那时的自身为何如此这般欺骗自己。
和尚与巫灵俱是沉默了许久,那天上的日光都要西沉,被镀上一层的金光,云朵也变化开来。
和尚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灵鹫那一身的武功本身就是个吸引,会有前仆后继的武林人去找到灵鹫,问灵鹫要武功秘籍,因为灵鹫的武功一部分是和尚教的,可另一部分没有一个人见识过。
况且,灵鹫的身体,无论受多重的伤,都不会死,即便是和尚曾经一剑刺穿过灵鹫的心脏,灵鹫仍旧安然无恙。
“灵鹫身上有个武林人都忌惮的秘密,所有的人都迫切的想知道这个秘密,可又怕他出来报复,所以就索性还不如让灵鹫死掉。”巫灵知道的似乎并不少,和尚不曾听别人说过,灵鹫自己也不会说,只是和尚不喜欢去问,所有的一切他也都只是自己模糊的知道个大概。
“不仅如此,灵鹫他这十一年来,从未老过!”巫灵双目盯着和尚的,几乎是在逼迫和尚与他对视,显然巫灵的这句话让和尚震惊了,和尚的脸上露出了惊诧之色。
“他的样子仍旧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如今应该是三十一岁,可却丝毫没有老。”巫灵接下来要说的话,和尚已经明白。
☆、第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多年前,武林传说,正派终于联手铲除了魔教教主,可魔教教主留下了个儿子,那儿子才出生就被山林中的野兽叼去,随后又被野兽养大。
当初参与那件事的人如今活着的俱都隐居起来,如今已经是江湖中传说的七大高人,他们也不再去过问江湖中的事情,也只有十一年前,那些人才出来帮助了和尚捉住了灵鹫。
和尚偶然间在一个茶馆稍作停歇的时候,听到一位说书先生在鼓吹江湖豪杰的英勇事迹,又说那被灭的前代魔教教主乃是妖魔所变化,所以当初在那场斩杀魔教教主的战役中,江湖上的武林高手几乎都死绝了,而今的武林高手们武功也愈发的弱了。
“说是那魔头灵鹫就是那前代魔教教主的儿子,那岂不是也是妖魔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