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面馆在小区出门后左拐的街边,老板娘和晏许很是熟识,见晏许上门,笑着问了一句:“老样子吗?”
晏许也笑着点点头:“沫姐越来越漂亮了啊。”
老板娘年近四十,看着半老徐娘一位,但依旧风韵犹存,晏许夸上一句漂亮也不算违心。
沫姐笑眯了眼:“你个臭小子,这嘴抹了蜜吧,看来平时也把人家小姑娘哄得服服帖帖的。”
“哪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天地良心,晏许从来不对小姑娘花花嘴,性别不同怎么花嘴?
沫姐轻哼一声,也不说相不相信,转身扭着腰进了后厨。
沫姐,江湖人称大姐头,真名不知道。
不过偶然蹲下来做事的时候,后腰上纹着的匕首样纹身看起来是个有故事的人。这家面馆别看小小的,但从来没遭过被收保护费这样的事情,闹事的也罕有人见。
晏许找了个空位坐下,手分开撑在两膝上,四处打量。
此时正值饭点,面馆里喧闹非常,有好几个面熟的人,都是住在同个小区里的。晏许和他们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没一会儿,他要的排骨咸菜面和煎饺就上来的。
低头一看满满一碗的面条,上边撒着可口鲜嫩的绿葱,扑面而来的热气里带着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晏许迫不及待地搓搓手:“沫姐,谢谢您咧。”
晏许这碗这么大的分量,想来是沫姐专门吩咐后厨添的。
沫姐闻言,展颜一笑,转头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吃一口带汤的面条,再咬一口含汤汁儿的煎饺,一不小心被烫得直吸气,真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了。
吃完后,堪堪有些饱肚,不过晏许一直习惯晚餐只吃八分饱,所以他拿纸巾一抹嘴,去收银台结账。沫姐也没有和他客套,照实收了钱。
“沫姐,和您打听个事呗。”晏许手肘撑在收银台边上,右脚脚尖点在左脚脚侧,神态举止能让他那严谨的母亲看得抓狂。
沫姐数了钱,找零给晏许,眼皮一掀,风情无限:“说。”
“这附近有没有琴房啊?”
“琴房?怎么,你小子要学琴?”
晏许拱拱手:“还是沫姐聪明,这一猜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沫姐哼了一声,眼睛转了转:“还真有一个,就在隔壁街的66号。”
“若水街66号?”
“没错。”沫姐说着,犹豫了一下,“店长是个小年轻,他性子有些奇怪,你试试看,不行的话,回头沫姐再给你打听打听。”
晏许挑挑眉,心里涌起一股好奇,奇怪?性子能比自己顶楼那位奇怪?
于是他也没怎么在意:“谢啦,沫姐。我这就去看看。”
“这么急啊?”沫姐诧异地瞪眼。
“也没,就是正好今天有时间,若水街就几步的路,就当饭后消食了。”
“嘿,等你回头学好了,给沫姐来一首呗。”
晏许自信地一挥手,像是下一秒就成为了大钢琴家:“没问题。”
晏许告别了沫姐,揣着找回来的零钱,又顺路买了一盐水棒冰,嚼着晃去若水街。
若水街和晏许所在的小区仅仅百米左右的距离,晏许拖拖拉拉地走着,还边走边看来往的行人,走到66号的时候也就十分钟的事儿。
若水街66号正好在转角,外边装修很是复古,两面透明的大大的落地窗干净地可以照清人脸。晏许站在店门外,透过玻璃门看到店里正中央摆着的一架黑色的三角刚琴,围绕着三角钢琴摆了一圈圈的直立钢琴,墙上还挂了各式各样的吉他,角落堆着一组炫酷的黑色架子鼓。
晏许这样打眼一瞧的,还挺喜欢这店给人的感觉。
没有迟疑,他下一秒就推门进屋了。门一推开,先听到一阵悦耳的风铃声,晏许下意识抬头一看。果然,门的背后上方挂着一串由许多小铜铃组成的风铃,中间还吊着一个木牌,一面上书“上善”,另一面“若水”。
晏许心里啧了一声,没想到这店主人还挺有内涵的嘛。这人不是专业装逼,就是大隐隐于市的那种高人。
不论哪种猜测,晏许都挺感兴趣的。
他扫视了一圈店内,终于在三角钢琴后边的木色吧台旁边捕捉到了人影。
那人躺在一张躺椅上,脸上盖着一顶棒球帽,看不清脸。一身宽松的灰色长袖卫衣,卫衣前面印着几个音符,下身牛仔长裤,裤脚包进一双棕黄色的帅气的高帮靴子里边。长腿撂在一张木凳子上边,小腿还憋屈得架在空中。
晏许上前试探:“你好?”
那人没动静。
晏许咬了咬手里的棒冰棍,又说:“你好,我是来问问关于钢琴的事的。”
那人脚动了动,从木凳子上收下来,摩挲着在白色大理石地面上踩实,然后再慢悠悠地抬手从脸上揭下棒球帽,满眼不耐烦地看向晏许。
这会儿,晏许看清了这人的长相,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此人浓眉大眼的,双眼皮长睫毛,右边鼻翼上的那颗有点睛之笔的用处的黑痣,整个人精致又帅气,让晏许这个自诩是帅哥的人也不得不夸上一句好相貌。
他和元清远、杨醒完全不一样,带着一股子的矜贵,却又散发着不可一世的痞气,实在是个很难概括形容的人。
他的脸,晏许可记得深刻极了。
要说大学这堪堪两年中最让晏许印象深刻的人是谁,就是眼前这个貌似是店长的家伙。
他比晏许大一届,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