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毕,梦醒。
美人陨。
诀别一笑,灼灼桃夭。
年轻男子终于侧过半边脸,水墨一般晕染开的眉眼,轻轻一挑,进了骨子里的慵懒妖娆。
“哦?那就让他们候着吧。”
【注】:曲为《霸王别姬》唱段。
第二十三章
生活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比如前几天的吴小三爷还在为了清晨的哨声痛不欲生拼死也要赖在床上,今天却成了驻训基地的一大奇观,哨声刚响,居然全副武装率先一个人从宿舍里冲了出去。
“报告!编号三八吴邪前来报道!”
声音洪亮,小身板挺得笔直,这番反常的光景,直惊得正蹲地上喝豆浆的瞎子一口呛进了鼻腔里,霎时间咳得撕心裂肺泪流满面。
“你……咳咳咳!你没吃药吧今天?!”
“说什么风凉话呢?去去去,去边上清理干净。”陈雪寒走过来给他拍背顺气,“都说了多少次只准在食堂吃东西来着,无组织无纪律,就是队长给你惯的。”
“队长咋了?咱这一帮大老爷们儿谁不是被队长惯得一身的臭毛病…… ……”话没说完,忽然瞅见吴邪站那儿抿嘴乐呵来着,不禁开口道,“喂,你笑个什么劲?”
吴邪那脸变得比翻书还快,立刻凶巴巴冲瞎子甩了四个字,“关你屁事。”
陈雪寒倒也习惯了他的态度,好脾气地接着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这么积极?”
“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祖国和人民需要我,我应该立志做个好兵。”屁话扯了一大堆,这才兜着圈子把目光转到张起灵身上,嘻嘻笑道,“齐王……哦不,教官,你说呢?”
张起灵连头都没抬,就淡淡应了个「嗯」字。
吴邪岂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发的主?锲而不舍地追问道,“齐教,你觉得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
“嗯。”
“这个「嗯」是相当好呢,非常好呢,还是非常相当的好呢?”吴邪为难地摸摸下巴,“这么模糊不清的答案让我无法明确努力的动力啊。”
“咳,要点脸啊。”瞎子又忍不住插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已经觉悟高到拿队长的话当圣旨了?”
“你懂个屁!自打我第一天走进选训营,走进这片神圣的土地,我就默默对自己说,看,那个男人就是你奋斗的目标——”不仅扯淡不用打草稿,就连表演,他也能声情并茂一步到位,“从今天起,我决定将齐教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录在册,早晚背诵一遍,饭前便后背诵一遍,忧伤时背诵一遍,快乐时背诵一…… ……”
“打住打住!”这一下连一直没吭声的朗风都听不下去了,“编号三八,你今天真没吃药吧?”
闹腾了大半天的多事主子终于舍得停了下来,也不理会他,反而将目光大剌剌黏在张起灵身上打了个转儿,然后摇摇脑袋,慢条斯理地啧啧嘴道,“我这是心病,没得治呐~”
吴小三爷给全营的人打了剂预防针,他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无药可医。
很快,不仅青狼獒的教官,所有的菜鸟们都察觉到了这不对劲的反常。
地狱周结束后,虽然体能训练不再是重点,但每天清晨的十公里拉练照样把菜鸟们折腾得半死不活。青狼獒的教官们操练得狠,菜鸟们得边骂边跑才有动力,要是搁了以前吴邪绝对是领头的那个,偏偏今儿撞了邪,一哥们儿才说了张起灵的半句不好,本来还落在队末的吴邪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来的力气,居然一个健步蹿了上来,“喂,骂谁呢?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啊!”
老海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王盟傻愣愣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有知情的胖子长长叹了口气,不忍直视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被吼的哥们儿一脸莫名其妙,“喂,有病吧?”
老海连忙跑上来陪笑道,“那个,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嘛,体谅一下,体谅一下啊。”
“去去去,每一次训练都是实战,谁跟你嬉皮笑脸的。”吴邪推开老海,看了眼跟前家伙的头盔,义正严辞道,“编号九五同志,齐王……咳,教官对我们严厉是为了让我们能够在战场上存活下去,我希望你能将抱怨转化为赞美,少说话,多做事,脚踏实地,仰望星空。”
这一下不仅老海,所有菜鸟的表情都像吞了苍蝇一样精彩。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晨练后紧接着是手榴弹投掷训练,「一」举臂,「二」投出,自打建军起就有了的口号,偏偏被某人义愤填膺地站出来批驳不够鼓舞士气,然后一脸严肃地呼吁应该立马换掉。
管事的助教哪里说得过吴邪那张伶牙俐齿的嘴,在一众教官看好戏的默许中,终于缴枪弃械遂了他的提议。
于是四十来号菜鸟齐刷刷在掩体前「齐」举臂,「教」投出,教练弹噼里啪啦在远处炸开。
“丧心病狂,丧心病狂。”朗风坐在吉普车里连连摇头,“这小子简直是要搞成个人崇拜主义风潮。”
“队长,你是不是哪儿又得罪了那家伙啊?”华和尚也好奇地从后排凑上来,“怎么老觉得他是在膈应你呢?”
“哪里是膈应,人家那是明目张胆地示好呢~”瞎子双腿搭在前排的椅背上,嘴里衔了根狗尾巴草,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脑袋,“这行事作风,还真是符合极了他的性子。”
喜欢一个人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吴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