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凌晨，米勒终於出现，一身的酒气与腻人的香水味，一刹那令吴斯有些时空错位，以为向自己走来的是和冥宇交往前的冉轩扬。但当他走近自己後，却发现那脸上，除了深深的疲倦，根本没有一丝醉意。

和之前吴斯想要替冥宇求情那次一样，米勒对杵在自己房间门口的吴斯视而不见，直接越过，掏出门卡刷开了房门。

“……”刚移动了一下双脚，吴斯还没开口，对方背对著自己用沙哑的声音先开了口。

“虽然我知道你肯定等了很久，不过我很困，很抱歉请回吧。”还是很绅士地用了英语。

“我只有一个问题，希望得到你的答案，不会浪费你的时间。”吴斯倒是客气地用了法语。

“真的只有一个问题，没有後面的为什麽？”米勒已经打开了房门，半倚在门框上，斜睨著看微微皱眉的吴斯。

都是聪明人，吴斯自然立即明白了米勒话语中的意思，他早就猜到了自己要问什麽，会这麽说，证明听到他的答案吴斯一定会想知道原因，如果女配角是白芮熙，自己完全没有必要问为什麽。

其实这不过是歪打正著地猜对了，吴斯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正因为考虑得太多，才忘记了最基本的一点，米勒根本不记得你这路人甲是谁，哪个经纪公司的，询问的是哪个角色的试镜结果。至於再早些的那次面对面的交流，更是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用米勒自己的话说，他应酬的人快赶上法国外交部成员了，各种皮肤颜色的，各种头发颜色的，甚至於各种性别的，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又男又女的，哪里记得谁之前有没接触过。

“那就打扰了，我会等你睡醒了再问这个问题。”吴斯礼貌地说完，看著米勒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接著关起了那扇隔绝两人的门。

以为吴斯这三天像个狗仔似地在这房门前蹲点，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只见他拿出口袋中的房卡，不过走了两步，便打开了米勒隔壁房间的门。又不是做什麽偷鸡摸狗的私事，这种公事，df公司哪有不鼎力支持的，开个总统套房，别说三天，三个月也不在话下。

等隔壁房间有动静不过是五个小时後的事，以为补眠起码睡上一整天的吴斯，好在习惯性在七点醒来，恰巧听到客房服务在敲隔壁房间的门。为了不错过米勒的行动，吴斯这几天根本没有关门，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间层，要多安全有多安全，相反的，隔音效果要多好有多好，但你把门直笔笔地敞开著，自然走廊上一点点声音也没可能错过。

在穿著睡袍还算精神地开门迎接自己的早餐时，吴斯的脸也一起被印入了眼帘。

再阅人无数，见人就忘，这五个小时是睡眠时间还不足以令米勒瞬间失忆。挑了下眉，米勒接过早餐，转身走向室内，没有关门便是最直接的邀请。

在和隔壁同样结构的套房客厅坐下，吴斯接过米勒递给自己的果汁，说了句谢谢。而後者嗯了一下後，就在对面坐下，开始吃他的早饭，三明治加牛奶，极有修养地一口一口细嚼慢咽。

“我想知道，劳伦斯的这个角色，最终确定了让谁出演？”吴斯稍微犹豫过一下，还是决定打扰他吃饭的时间，以他这种时间观念至上的人，没准吃完了就说要赴约，逮到人太不容易。

停顿了一下，米勒似乎在回忆这个角色，因为是无足轻重的人物，因此他卖人情把决定权给了别人。

“dice。”说完，便继续吃了起来。

凌晨就料到的结果，吴斯没有露出太大惊讶或者失望的神情，“为什麽？”

“她很漂亮，也很有气质，身材露得很有料，我没有不用她的理由。”

“那同等条件下，为什麽不选择其他人，比如说白芮熙。”

放下三明治，米勒喝了口牛奶，用一旁价值不菲的格子手帕轻轻拭了下嘴角，“df公司的？”

“没错。”

“我很感谢你们公司为我这一系列电影做的赞助，不过，那不过是赞助商中份额最小的。”米勒似乎在回忆昨天晚餐上，最大赞助商一脸相当满足的表情。“这个角色，是最大投资商指名了演员的，我不认为有什麽理由拒绝。”

话点到这里，还不能明白怎麽回事的，吴斯也不用在这个行当继续混下去了。

对方摆明了从一开始就比df聪明，df只想著砸钱，而他们是直接用女演员搞定了大赞助商，对米勒这种现实主义导演而言，只要不破坏他的角色，谁演都是无所谓的，更何况还能卖个面子给赞助商，没准下次人一高兴，又砸个几亿让米勒尽情创作才华。

“结果是在後天公布吗？”

“已经决定下来了，不会有变数。”米勒又喝了口牛奶，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再擦下嘴，还是直接啃三明治。

“只要还没对外正式公布，一切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就算你现在让那女明星直接tuō_guāng了爬我床上也没用，我不至於为了一时欢愉得罪投资商。”

“嗯。”吴斯没有继续争辩什麽，站起身，“很抱歉打扰了你几分锺，我就先告辞了。”

咬著三明治点点头，米勒在吴斯走向门口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理性出轨 04.

04.

这是一个局，米勒看得清清楚楚，自己也是被设计的局中人，但显然这不是一个和自己太有关的局，无论结局如何，对他都不会有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