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好似一锄,火星四溅,正劈在我胸中块垒上。
那是京观般冻在一起的大河和冰雪,饿殍与头颅。
我不由道:“那又要如何才能除这大不平?”
肇先生慨然一笔,落成金光,万点闪烁在龙鳞上:“愚见方才你也听到了。读书便能济世,这是汉人最聪明最好的办法。我武祖雄才韬略,也开了科举,可恨真皋人愚钝,不解大义。汝辈汉人当懂,为何又要辜负这兵不血刃,除大不平的机会?”啪的一声,他把手中笔掷回几上,在红漆几面是污了偌大一团:“濯秀再势大,也不过一城一山!以沈公子的精明,若能为官,未必不能活拓南一道的百姓。可惜他偏要当个游侠儿!”
我大笑起来:“可依我看,沈识微哪怕不做江湖客,也当不了官。”不知为何,觉得心血翻涌,嗓门也放大了:“这厮瞧着玲珑八面,但其实一肚子愤世嫉俗,加上这目无余子的德性,在官场里扑腾,我怕他要憋屈死。”
最糟糕是脑袋后面有点尖。这厮天生反骨,谁能挫得平,磨得光!
肇先生嗤的一声讥笑,我俩都觉得彼此荒谬,索性互不搭理。看来得问问徐姨娘秦湛的八字,看是不是和沈识微刑克,不然何至于才几句话,就和他信得过的朋友互相给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