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对于大多数神仙来说都是禁地，当然他与红嚣还有天帝是除外的。“此处是通凡谷，上边的叫凡罅之镜，在这里可以看到人界之景。当然，若是法力不够不能运转凡罅之镜，便只能看见自己。”

红嚣心念一动，有些兴奋。他妈的，总算找到面镜子了。

不过别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冥想出面镜子来，他倒是这么想过，不过那不成熟的三脚猫法术，硬是跟他作对，变不出罢了。

御行一收，人已来到那名为凡罅的镜子前。等镜前云雾疏散，红嚣看清那镜中人的样貌后，脸上可谓与变戏法似的。

怎么说呢，他看到的是一张与楼云扬十分相似的脸孔，只不过皮肤要白皙一些，一眼就看得出是瓜子脸的脸廓明显比他原先的要削瘦。两弯细俏的剑眉不经意间微蹙着，有股子说不出的忧郁韵味。

再加上那双因为脸瘦小而显得更加大的眼睛，此刻正露出迷茫又有些无辜的神色，看得红嚣有种把镜中人搂到怀里的冲动。

天，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红嚣抬手指着镜中做起同样动作的人，问赤尥：“他他他……他是谁？”这里边的人让他怎么也联系不到轻雪与青龙口中的红嚣。

赤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凉声道，“怎的？红嚣殿下这会儿连自个都不认识了？”

红嚣的嘴张成了o型，许久后才暗付道：常说同一副身躯，装着不同的灵魂，便是有天差地别。难不成我堂堂天王巨星的灵魂，已经成了这么副落魄的衰样？

幽黑的眸色一沉，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灵魂？是啊，他的灵魂还能是什么样的，早已污黑得如同地狱最低级的死魔了吧？在精神院后，就变得自私自利，变得善恶不分，变得厌世，甚至有过让全世界的人都死光的想法。

可是，伤他这么深的人叫谁，他居然有点想不起来了。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好像，叫什么楚？他怎么会忘记呢？还是在这时间概念全无的天界，实际上已是沧海桑田，那些感觉还是恍如昨日的经历，已在不知不觉中遗忘，演变成了一个一个模糊的画面。

这一来一往，红嚣兴致全无，便回去挽银殿，赤尥也没有再跟着。

清静的过了些许时日，其间不见赤尥身影，重华也没有再现身过。只有轻雪一直跟红嚣打听天帝的事儿，红嚣知她好奇，但凡能答得上的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日红嚣正在挽银殿附近溜狗，赤尥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吓了他一大跳。

还没等红嚣抱怨，赤尥便道：“魔界之主殒落，其下力量不可小窥的残党，红嚣殿下与我一同前去歼灭？”

红嚣闻言心中虽有期盼，不过还是很自知的道：“在下倒也想去，不过如今在下法力未恢复如初，前去帮不上忙不说，若是拖了您的后腿还越加麻烦不是？”

“怎么？你这是怕了？”赤尥的眼里带上几分讥讽之色，“以前的红嚣，就算身受重伤，怕也要去天魔交战之地除魔弑邪吧？何况你现在不过是法力没有完全恢复而已。除去几个小喽啰当还是绰绰有余。”

赤尥这话必然是激将法，一定是想打什么坏主意，如果他去了，也许有危险也说不定，所以他还是小心为上，谨慎行事。

红嚣干咳一声，正想再次回绝，脑中突兀的想起一个声音：我要去我要去！

他的脸色微变，这可正是之前在天帝寿宴上出现过的小孩声音。你搞什么？

我要去嘛~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让红嚣有些不忍心拒绝。不过他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那孩子会跟他心意相通，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那孩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去吧，胆小鬼，你可是天界二殿之一耶，不会出什么事的。

被一个小孩说成胆小鬼的滋味不是很好受，红嚣想了想，这才看向赤尥道，“好吧，我去，什么时候？”

赤尥的唇角一勾，笑道，“现在。”

“现在？那我去……喂！”他话还没说完，赤尥已拎住他的胳膊，把他带飞出去。

他才从那急速的飞行中缓过气来，刚想跟赤尥算帐，却又被赤尥带着进入了一个似乎是通道的入口。

里面阴厉之风似千斤重石，压得红嚣喘不过气来。他不敢张口，怕那风会如利刃一样灌入他嘴里后就贯穿他的喉咙。又用手遮挡在了眼睛前面，甚至不敢睁开眼睛。

赤尥看一眼旁边人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道这位真的是红嚣吗？居然连最简单的结界也不知道展开。

他边想着，动作也不落后，已将红嚣护在自己的结界之内。

红嚣这才大口大口的喘气，知道是赤尥的原因，丝毫不吝啬的笑着道了声谢。

赤尥一听面部表情有些僵硬，怪异的盯着红嚣，冷冰冰道：‘不客气。’

不过红嚣安静的没再说话了，他心里打着些小九九。

天界之中还颇有时光流逝之感，这通道中就完全没有了，即使周围的厉风带着各种色彩不停的变化，红嚣依然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秒钟的时候，或许几天？

他看着赤尥在尽头停了下来，然后信手一挥，眼前便裂出了一道黑色的缝隙，赤尥一把揪住红嚣的衣领，便从那缝隙里穿了过去。

虽然不太明白，不过红嚣猜想这大概是从天界到另一个空间的道路吧。

果不其然，他刚从那缝隙里探头至另一边，便看到了一个战场。其景与他之前出现过的幻觉颇为相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