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上有两三道红紫交错的鞭痕,一看便知是新打上去的,皮开肉绽,伤口中结着紫红色的淤血;腰腹处明显有有重物撞击后的痕迹,青黑一片,像是棍棒或者刀柄猛然砸下时落下的伤;大腿处也满是乌漆漆的淤青,表皮也被划破,上面留着的血已经干涸凝固,这应该就是白天摔在地上时擦出的伤。综合来看,大腿处的伤应该是最轻的。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有一些结痂的伤口,以及一些受过伤的疤痕,观之十分可怖。
惊讶过后,阮岚拿着纱布和药酒,走上前去,问他:“你是干什么的?怎么天天被人打?”
那人十分不客气地走到阮岚床边,一头栽了上去趴好,四肢舒展开来:“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做一些鸡鸣狗盗杀人放火的事情啦。”
阮岚心知这人不愿轻易透露,只是编瞎话吓他。也罢,不愿说便不说吧,知道了又能怎样呢。反正今晚一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再也不见。
那人将脸转向他这一边,问道:“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我姓齐名莫,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齐莫齐莫,是不是很朗朗上口,哈哈。”
阮岚将伤药擦在齐莫的后背之上,道:“我姓阮。”
“光说个姓有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愿意告诉我?难道让我叫你小软?你看上去软名字也很软啊那我就叫你小软……”
阮岚登时手下一用力,只好无奈道:“阮岚。”
“哎呦……你轻点。阮岚是吧?话说回来,阮兄啊,我方才还在你那个铁盒子里发现了一对眉毛和一挂胡子。只是为何你要将它们和春|宫图放在一起?是不是戴上假胡子假眉毛,看起春|宫来更有感觉?”齐莫眼珠一转,道,“改天我也试试?”
听到这里,阮岚心道自己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竟然忍到现在还能给这贼人上药。他厉声道:“你闭嘴。”
齐莫感到阮岚手上更加用力,背后刺骨一疼,于是喉间闷哼,额上渐渐溢出冷汗,可嘴上依旧没心没肺道:“看起来人模狗样,怎么心眼这么小……”
“……”
阮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听齐莫胡说八道,被迫进入了屏住五感的冥想状态。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阮岚终于为齐莫全身上完了药,还在伤口处包上了一圈圈的纱布。齐莫重新穿上那套绿幽幽的衣服后,满意道:“既如此,我便将你的宝贝还给你吧。”他从怀中掏出那张叠好的春宫图,丢给了阮岚。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
一支凌厉的箭矢擦过阮岚头顶,破窗而入,箭势疾如雷电,只一瞬,便不偏不倚地射在了阮岚头顶上方仅一寸的木墙之上。
第20章 鹬蚌相争
就在阮岚怔忪之时,齐莫眼疾手快一把揽过阮岚的肩头,二人迅速摔倒在地。
刹那间,又有几支飞矢从窗外射来。
两人抬头望了一眼那几支不速之客,前部箭簇已经深深埋在了墙里,最为惊险的还是要数第一支箭,倘若第一支箭稍一偏差射中了阮岚的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箭杆上镶着一些奇特的花纹,可见来者并不想隐藏身份。
“该死……”齐莫低低骂道。阮岚一看便知,那箭杆上纹的是一种鹰钩,他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这是西域留迟国的简化图腾,展现的是留迟国的信仰图腾松雀鹰。将此图腾镶在箭杆上,寄予了破军杀敌一击必胜的寓意。
阮岚转头飞给了齐莫一记愤怒却无奈的眼神,像是在说:“你又给我惹麻烦了。”
齐莫不好意思地朝他一笑。
看来是之前那几个追赶他的西域壮汉找上了门。
眨眼间,又是几道箭光破窗而入,“嗖嗖嗖”三声,箭矢悉数落在了两人躲藏的地板之上。
最近的一支,距离二人仅有几寸远,如果再近一些,恐怕齐莫护在阮岚上的右臂便要受伤了。
阮岚看着那些新飞来的箭,心中大呼不妙。
这三支箭……虽看不出来历,但完全和前几支那种纹着西域鹰钩图腾的不同!
无论是质料、做工还是飞来的方向,都与之前的那些箭矢有着极大的差别。
齐莫浅碧色的眼眸中掩上了一抹怀疑,他小声嘀咕道:“咦?难道他们还带了帮手?”
紧接着又有数十道飞矢向他们这边射来,看数量,似乎比方才所有射来的箭都要多。齐莫来不及多想,一手扣着阮岚的后背,就朝衣柜那里退去。
阮岚被齐莫轻松拎在手上,转眼间便已和齐莫一起落在了墙角,前有高大的衣柜挡着,可以抵挡一段时间,暂时保证他们二人不被乱箭射死。
齐莫仍在自言自语:“难道他们真带了帮手?……不可能吧,他们这么抠门,还舍得花钱雇帮手了?”
阮岚却在一旁道:“这些人不是那群西域人的帮手。他们……应该是来抓我的。”
齐莫睁大了眼,不可置信道:“你惹到谁了?不惜半夜三更来这里放乱箭抓你?”
放眼望去,此时此刻房间内的墙面和地面上都扎满了箭,活像一只巨大狰狞的刺猬。从箭的外观来看,那些箭杆上纹鹰钩的数量,简直是这些所有的九牛一毛。几乎全部,都是后来的射来的那些看不出来历的箭矢。
阮岚答:“一个在京城做官的人。”
齐莫怔怔道:“原来如此,放这么多支箭……当官的果然是有钱。不过,我看他们不是来抓你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