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烦了？”伏地魔问他。这点早在他预料之中，不过比他预想的时间要长点。看起来哈利还是长了点耐性的……

“你也知道！”哈利很不爽地顶回去。然后他怀疑地盯了伏地魔一眼：“你带我来，不会就是只想过一个暑假而已吧？”

伏地魔没有回答。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说：“是想到以前了吗？”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哈利沉默了一会儿，肯定地强调。他抬起眼睛盯着伏地魔，“我想你一定知道我们是怎么回来的吧？毕竟萨拉查-斯莱特林提过这个，他让我好好想想。”

伏地魔毫不躲闪地直视回去，那双碧绿的眼睛里面闪过一点迷惑，随后变成了坚定的神色。他的男孩总是那么心软……明明就从来没有尝试过正常人的生活，双亲早亡，还时不时地得面对死亡的威胁，而这一切都是自己带给他的……

“他有一颗金子般的心灵……拿得起放得下，这点难能可贵。”这是斯莱特林知道这件事以后的评价。他一直觉得“金子般的心灵”这种形容实在是非常不靠谱的，但是似乎找不出更好的词语。

所以他大概只能一点点弥补了吧，像愉快的暑假之类的东西……伏地魔想着这些，伸出手，把哈利从扫帚上抱过来，让他躺在自己身上。“是血缘魔法的一种，我相信你对这个不陌生。”他轻轻捋着哈利的头发，感觉到男孩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不愧是霍格沃茨的创始人，”哈利对这个新姿势有点儿不适应，但伏地魔话里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个血缘魔法相当厉害。”他抱起两只手支在伏地魔的胸膛上，“是不是还有时间魔法？类似时间转换器的那种……还有，为什么我会一起回来？”他说着皱起了眉毛，“这个才是最难以理解的事情。”

“其实是一种很古老的关系魔法，它起作用的条件只在限制的范围，你正好算在里面了。”伏地魔淡淡地说。“那个条件是，‘给我的后代一个机会’。”

“就是说，在你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触发那个魔法吗？然后给你一个新的机会？”哈利很快想到了关键点。伏地魔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最后一个后代，自己则是那个让伏地魔受到生命威胁的人，所以才会一起被送到事情开始的时间重来一遍。等等，伏地魔的生命受到威胁？那这个意思不就是……“原来确实是你死了？”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十年了！

伏地魔点点头。“如果我们不是在霍格沃茨的话，那就是我死。”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专注地看着上面的人：“我上一次做过最正确的事情，大概就是从来没有真正杀死你。”所以直到最后出了围攻霍格沃茨这种下下策，对决的地点才会正好在斯莱特林的魔咒范围内。否则……那就是结局了。

哈利觉得，他本来是应该愤怒的。但是伏地魔态度如此坦然，脸色如此平静，这奇异地安抚了他。伏地魔已经可以直面他可能真的会死这种事情了，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的理性和智慧都已经回笼了？或者可以更进一步地说，是不是就意味着本世纪最危险的黑巫师已经消失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了密室的密室？”哈利换了个姿势。他伸出两只手抱着伏地魔，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可以听见沉稳的心跳。他的直觉告诉他，就是在知道斯莱特林的这些事情之后，伏地魔才有这么明显的转变。

“进了霍格沃茨之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前不久。”伏地魔看着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温情弥漫开来。说开这些事情以后，他的男孩依旧相信他……“派西说她在霍格沃茨已经呆腻了，然后我送她去了希腊。密室的管道和水池里的黑水第一次清空了，结果我发现池子底下有一个车轮印记。”

哈利记得斯莱特林的巨型脸孔雕像下是有那么个水池。车轮印记他也有印象，在密室的密室里面有很多。车轮在英国传统文化中代表的是……“命运吗？”他喃喃地说。

“如果这是命运，那我愿意相信。斯莱特林用他的亲身经历教导我不要重蹈覆辙，我不会放开你。”伏地魔弯起了嘴角，反手把哈利抱住。“但是像西比尔-特里劳妮那样的预言的话，我真希望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他不甚严肃地补了这一句，显然已经把那个预言抛到脑后了。

哈利听着他的温柔声音，脸慢慢地热起来，不由得把头埋得更低了一些。所以这次不会有腥风血雨，不会有黑暗和死亡……哈利感觉到他的心跳和另一个人的心跳混在一起，已经分辨不开了。

两个人静静地漂浮在那里，一直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海面上慢慢地映出越来越多的亮光，哈利惊奇地发现他之前看到的确实是热气球。许多个色彩斑斓、形状各异的热气球漂浮在半空中，火光时明时灭，衬着深蓝的夜幕、远处的灯火，非常漂亮。

“今天正好是热气球节吧？”哈利灵光一闪，终于想到这个。他支起手爬起来，于是伏地魔撤掉了悬浮魔咒，结果两个人都掉进了还淹不过人的浅水里。哈利不管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只嚷嚷着说：“我还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活动呢！你和我一起去……热气球可比飞天扫帚舒服，你肯定不会拒绝的吧？”

伏地魔配合地点点头，没说这种转移话题以活跃气氛的方法实在很拙劣。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的北塔楼。

一个戴着巨大眼镜、脖子上挂了许多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