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尚这么说着,挑衅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而季壬巍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一样,不急不慢的啜了一口茶后,轻捻杯沿道:“我前些日子去学士府上拜访的时候,特地把你以前写过几首烂诗和几篇在政治上的见解的文章给他看了。他说此子必有所为,更是给当朝太子过目了你的拙见,太子爷见了甚为欢喜,是以太子恩典,特许你直接参与今年春闱。”
季承尚愣愣的听着季承尚父亲听完,又是气又是恼的,自己的诗哪里是烂诗了,还有,父亲大人认识的那个傅大人到底是何许人也,这怎么三搭两搭的,就和太子扯上了。还特许恩科,不是吧!
“痴儿,还愣着做什么。现在时候尚早,还能赶得上去你的恩师。”
“爹,我不参加什么科举,孩儿志不在朝堂,所以什么傅大人我不想去见,还是您自己一个人去吧。”季承尚听说要去见那个什么傅大人就想到将来自己当官的画面,心里大不快,哪里听得进季壬巍的话。
“放肆!这几年你大哥是怎么教育你的,我让你读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够金榜题名,光中耀祖?凭你那点墨水,我也不指望你能夺魁,如今我不过是让你参加春闱,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吗?”季壬巍怒其不争的说着,眼神凌厉的扫向季承尚。看的季承尚头皮一阵皮麻。
见自己父亲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发怒了,于是扯扯嘴角,积极不愿意的喃喃道:“我参加还不行吗?”声音细弱蚊蝇,可季壬巍看他摸样却是得意的在心里笑了,脸上去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想好了就赶紧换件衣裳随我去学士府,到了那儿给我规矩点!”说完甩袖,命管家让人备上软轿,对着季承尚又使了几记眼色,走向后堂。徒留看呆了的舒航和一脸愤懑的季承尚。
大堂里几个丫鬟随后进来收拾,舒航这才反应过来,扯了扯季承尚的衣袖道:“公子,我先帮您把衣裳换上吧。”说着,拉着季承尚往管家早就备好的院子走去,到了之后,又在行李中,捣鼓出一件新衣裳给季承尚换上。
季承尚也不说话,只是鼓着一个脸,满脸不快的,舒航看自己家公子一副小孩儿心性,心里好笑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不过老爷的话在季家那是比圣旨还管用,就算家里几个公子都不服,却不得不依。看老爷今天这番话,想来是很久之前就筹划好了的,季家虽是大富人家,但却没有涉及官场,如果公子在明年春闱能拔得头筹,成为贡生,那么参加殿试或上金榜,那么到时候,季家更是官运财运恒通。老爷这是要把季家做大,真真是老谋深算啊。
舒航虽是一介书童,然而学识见解却不在季承尚之下,两人虽是主仆,却形如兄弟,亦师亦友,相互帮衬。
如今见季承尚时运更是大好,免不了哀叹自己的命运。
不过这些,也只是偶尔想想而已,等季承尚穿好衣裳出门了,留舒航一个人看着有些凌乱和还未来得及整理的行李,不由唏嘘出声。
而季承尚一出大门,上了软轿,困乏的打了个盹。等轿子停下来,抬起轿帘,便看到一座府邸,门桥一对大石狮子。门前匾额大书四个大字“大学士府”,很是气派的,季承尚看看心里很是好奇自己老爹是怎么和人家攀上交情的。莫非……使得是银子不成?老爹难道真是那样的人?
总之这是一个困惑,看着老爹依旧挺拔的背影,季承尚想,自己也有三年没有见到父亲了,怎么自己长了几岁,还是被他治的死死的,而大哥,管理家中账务,倒是能有几分主见,至于三弟,家里的混世魔王一个,早早被爹派到武当上学了几年功夫,三年前也随父亲来京,只是后来听说被高人领走了。总之也是许久没有他的消息,剩下的就是自己了。
越想觉得自己委屈了,到了候客的大厅,眼直直的瞅着地面,任那季壬巍一个劲的盯着他也没有反应。听到外面脚步声,季壬巍连忙咳了几声,见季承尚还没有反应,觑了一眼周围伺候的人没有注意,狠命的踢了坐在自己下手的季承尚一脚。
季承尚小腿被一踢,疼的连忙叫了一声,抬头看到自己父亲那充血的眼睛,好像是要杀了自己一般,连忙吓得眼泪都逼回去了。
恰巧那个傅少顷刚好到了,略为疑惑的看了看季家父子,含笑对着季壬巍说道:“季兄,方才听到管家说你携着令公子来了,想来这位就是了吧,果然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啊。”
“傅大人过誉了,犬子今日抵达京城,听我说起了傅大人提携之事,便一意要来道谢。承尚还不过来拜见恩师?”季壬巍说着又是一记凌厉的眼神扫向季承尚!
季承尚见那人提到自己,又听他自己父亲胡诌,又是眼神示意,威胁。季承尚恭敬的拜了一下,那傅大学士甚为开心的连忙扶住说道:“贤侄不必多礼!”
说完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对着季老爹说:“礼教有方,张弛有度。任巍兄好福气啊。”
“不敢不敢。小儿年纪尚轻,还有待学习,哪里像傅公子名满京城啊。”季壬巍虽然严苛,但是自己的三个儿子摆在别人面前,还是很自豪的。
“呵呵,任巍兄这话哪里说得话,如今要说名满京城的话,也就只有礼部侍郎薛大人之子薛玉了。那可真真是一块美玉。学识修养,见解才智,当真是令人爱不释手啊。犬儿也不过是沾着他的光罢了。”傅少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