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反射着煤油灯的光线映照出了他们两个的身影,看似相似,实质不同。
咋一看章文觉得自己看到的画面就是自己,但再细看,他发现,水面映照出的人确实是和自己有着一样的脸孔,但其他部份,却完全不一样了。
不单止是他,就连站在他身边的吕望也一样。
那是两名穿着和之前阅容那身古装打扮非常相似的束腰长袍。
黑色的长发在头上随意盘起一个发髻,拖曳而下的长度几乎到了腰部位置,素色的衣衫长长地拖到了下摆,腰部束紧,看似能够灵活活动但对于现在人来说却是各种不方便的装束,完完全全就是刚才阅容那个古装打扮。
要不是样子太过相似,章文都以为自己看到了祖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盯着水下的人看,但当他抬头打算对身边的人说点什么时,他发现,不单止整个世界,就连他们自己也跟着变了。
干净清澈如纯水彩颜色的蔚蓝,是不同于以往看习惯了的被污染过的灰蓝色。白色的云朵犹如孩童时期喜欢,洁净到炫目得让人无法直视。
当章文把视线从水面倒影中抬起时,首先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片没有被各种人工化学物污染过的天空。
比高原上的苍穹还要碧蓝,比画家笔下的色彩还要干净,章文怎么都无法想到自己居然还有看到如此明净亮丽蓝天的一天。
不用看别的了,光看这个颜色的天空就知道自己绝对不在a市。但他们刚才所在的地方本来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a市区域,而是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异域,所以这种景色上的变化,章文还是可以接受的。
但问题是,景色变了的同时他们自己也跟着变了,这点就让他觉得不可理喻了。
“……难道我们搞了一次穿越?”
看着身边那个手上已经没有了煤油灯,全身打扮和刚才水面倒影中人一模一样的吕望,章文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了。
不用低头看也可以猜得出来,自己现在身上的打扮估计和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个“祖先”的样子一模一样了。
经历过之前卢家的事件之后,章文发现自己在面对突发事件时越来越淡定了。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站在有着浓郁青草香味的草地上,章文有种不想面对现实的无力感。
或者应该说,能有这种神奇的经历,也足以证明他的人生是多么的多姿多彩……突然好想揍隔壁这个人这股冲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喂。我不问这个到底是怎么变的,我就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不问,其实在那个问题上却已经包含了那个意思,对此章文也不想再浪费脑细胞去思考要不要换一个说法了。
“如果我没有弄错,这个应该就是幻术了。”
弯腰伸手摸了摸草地,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吕望在思索了一会之后转头对着章文这么说道。
“幻术?”
在章文贫瘠的认知中,所谓的幻术其实就差不多等同于催眠术之类的只对催眠对象有效的心理学现象的一种,但现在看来,这种科学的解释实在没路用。
“……换句话来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拉了拉长得碍手碍脚的衣服下摆,章文心情突然变得很微妙。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那么这手指的触感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所谓的幻术除了对脑部神经有影响之外还对其他感官有影响?如此强大的感官支配能力即使是现在的科技也未必可以完全做到啊!
不过听说有些深度催眠也是可以达到这种效果的,但目前这个也只限于听说,真实的他还没有见识过。
所以说所谓的幻术其实就是催眠术的升级版或者是最高版本?
章文已经觉得自己脑子开始打结了。
在警校的时候他也有接触过心理学,应该说那是他们必修课程之一,但接触过并不代表他就一定擅长。很不幸的,他最不擅长的科目就是心理学。
而现在问题已经升级到超心理学范畴,所以他更头晕了。
“不用纠结,幻术这种东西是无法用科学角度完全解释清楚的。”
也许是章文的表情纠结得实在让人无法无视,吕望看了他一眼,非常好心地开口给他解惑。
“幻术是一种虚而不实,似假似真的方术。从古至今一直存在着,和现代的催眠术以及魔术虽然有很多相似之处,但真正的幻术却是比那些东西更具力量的。幻术有着很多分支,而每一个分支都有着不一样的效果。幻术是由语言和各种咒语统合而成的强大灵力场,用你的脑子去想想一辈子都得不出任何结论的。”
虽然很感激吕望给他解释,但这样的解释还真的让人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瞪了对方一眼,在心中反复对自己说“这个人如果出什么事悲剧的将会是自己”这句话十遍之后章文终于忍下了给对方一拳头的冲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身处于自己不擅长领域的幻术之中,章文也只好认栽了。
“然后现在呢?我们要干什么?你之前不是说那条路的尽头是阅容给我们安排的地方吗?所以这里就是尽头了?然后阅容呢?”
厌恶地扯了扯头上那一头的长发,章文非常不耐烦地等着吕望行动。
活了25年,他还是第一次头发留这么长的,虽然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但光是想象自己一头长发娘娘腔的外表鸡皮疙瘩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