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居心不良。
苏少爷和扒拉着窗缝往里瞧的阿岁同时愣住。
绯冉坐在屋中央的凳子上。云淡风轻地看着传说中温良恭俭让的苏三少爷一点点、一寸寸抚上了自己桃花瓣儿似的嘴唇。
紧接着一个青绿的东西迎面飞来。
姓绯的那人头一歪,身后的墙上瞬间泼了墨重了彩。
一整块翡翠雕成的荷叶砚吗?
真狠。
鲜少出门的苏三少爷捂着嘴,仰着头,像被夺了清白的黄花大闺女。
一句“岂有此理”在喉咙里哆嗦了半天正蓄势待发,抬眼望见对面那人一副得了志的小人模样,却说不出口了。
绯冉晒了满头满脸的阳光,翘着二郎腿坐在窗边。
雪白的脸儿雪白的衣,银装素裹,金丝衬底。有一双漆黑瞳孔的人但笑不语,脸上一片风情万种,迷煞苍生。
又想起很多天前的时候……
那天是谁抿了嘴角含了笑,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碗药。
那天又是谁擦了嘴角搁了勺,擦过耳边的嘴唇轻轻说“三少爷的眼睛真漂亮。”
剩下的话生生给憋进了肚子里,苏三少爷眼前一白彻底石化。
事情大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紧急提示:蛮蛮不飞而喷水 是因为蛮蛮为比翼鸟 不比不飞
继续求花求收藏求包养 继续泪目
第3章 西南荒·讹「一」
所谓的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对绯冉而言,不过是冬天雪最深的时节。温一壶酒,盏一杯茶,红泥火炉前聊点旧话。
再请两个新来的胡姬,小凤楼里的,叫莺莺还是燕燕的那个,一步胡旋扭,一步和羞走,然后倚门回首……啧啧啧啧。
而现实的场景是。
铺子最里边的男子,白衣黑发,木簪松松地挽了个髻,那是上好的落水沉,墨如漆,味如蜜的香,盈盈便绕了一室。
没有和羞走、没有人回首,绯冉一手支棱着下巴,另一只手几分懒散地在算盘上拨着,浑身上下充斥着“我很郁结生人勿近”的哀怨气息。
苏廿三推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看见苏廿三,那人的眼睛一亮.正要扑上去凄凄惨惨戚戚抱怨一场,一眼扫到他怀里裹着的一团,还露出一缕一缕的白毛,瓜瓣儿脸哗啦就垮了下去。
“啊呀,我说小少爷,纵使本公子本领再大,可好歹这也是兽医才该管的事吧。”
苏廿三腾出一只手哆嗦着反身将门扣上,听见这话打了个寒颤,垂下眼看了看怀里正流着血的兔子,心一软还是将它掏了出来。
“绯掌柜连人都能救,救只兔子,易如反掌。”
被拍马屁是很好,可是这能一样么……绯冉放下算盘,很是幽怨地瞥了他一眼。
账,是没法算了。
白衣男子一脸苦大仇深的凄凉表情,蹭了好半天终于蹭到了兔子旁边。
白白软软的一坨,长耳朵因为睡着的缘故软软地耷拉了下去,一小截儿尾巴懒洋洋地在屁股外面翘着,软软的四只脚爪稳稳地扒拉在苏廿三身上。
绯冉接过它的时候,兔子抬起眼皮来看了他一眼,眼睛巴哒巴哒地眨着。
你还真能装……绯冉嘴角一翘,深潭般的眸子里细微却清晰地划过一丝诡笑。
笨,这是兔子么?
“喂,这兔子没事吧,绯掌柜?…绯冉?…掌柜的?…姓绯的!”
等了了半天不见他搭理的苏家小少爷一张小脸儿急得煞白,伸手便往男子肩上戳去。
姓绯的方才幽幽抬头,一张脸上是死死憋住的笑意。
一歪头,一本正经地拉了拉兔子受伤耷拉着的耳朵。
“喂,他说你是兔子。”
最近这段日子雪下得深,就连隔壁春满楼也挂起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春嫂一脸晦气地双手叉腰骂天骂雪,雪没应,过了两天回礼般下得愈加张狂,眼下不知是哪家后院种的竹折了,吱嘎一声,夜色里明亮得有几分渗人。
“绯掌柜,看病请严肃,兔子不学汉语”
少年再次伸手戳了戳绯冉的肩,脸上挂着“别开这种幼稚玩笑玩笑啊”的表情从眉梢一路延伸到嘴角。
“喂喂,这个时候你就不用逗我开心了…”
逗你妹!绯冉翻了翻眼皮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