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代王府上下笼罩一层淡淡的愁云。
你瞧那王爷,在卧房内怎么眉眼含笑,出来那间寝室,那脸蛋子立刻就拉下,不比磨坊那个没黑没白拉磨的强多少。踢烂了两张花梨木桌,砸了一室瓶瓶罐罐,那李嬴比那没有男人疼的怨妇还怨妇。
每当心情不好起来,李嬴去问苏玲珑,“王妃,你看为夫这般不顺心,你就赏个笑脸如何?”
那苏玲珑嘴巴也叼,索性回敬一句,“你荷尔蒙失调,关我屁事?”说完了,给大王爷甩个后背,人家根本不理他有没有气,自顾找周公下棋去也。
那李嬴被横噎一句,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摔了门就走,去书房遍查经史典籍,到底要查查,究竟什么叫做荷尔蒙失调。
你再瞧,平日嘻哈成性鲜少体罚奴才的王爷,如今性情大变,现在稍不如意,便会有人屁股开花,更有一日,居然模仿起王妃命人头顶苹果练起飞镖。前些日子闹得人尽皆知、马上就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茶水房丫头凝翠,突被王爷厌弃,据说那丫头不时相,居然在这个时候主动投怀送抱,想谋个侍寝小妾的身份。可结果呢,被王爷喊来管家,送到官窑发卖了。凝翠哭哭啼啼地求饶,可还是被拖走了,这事若是放在平日里,最多不过贬到洗衣房去,王府里条件优越,洗衣服也比重新发卖的下场要好不知多少倍。可怜这丫头这般凄惨,除了自己不自量力,究其原因还有一个,王爷心情不好,偏这丫头不知好歹,这个时候敢往枪口上撞。
“王妃啊,奴才请您劝劝王爷吧,奴才们当差不易,总这样下去,难保哪天不丢了性命。王妃开恩啊,奴才求您了。”大管家在苏玲珑面前一跪,一个头比一个头叩得响。
那来自地面咚咚的闷响声声入耳,苏玲珑心里一动,知道这管家也是不容易,半百的人了,禁不住这整日里的提心吊胆。把茶碗放下,苏玲珑闭了闭眼,问道:“王爷在何处?”
管家一听此言,心知有门,暗自欢喜,赶紧回道:“今日楚王与静王府中做客,王爷正在前面相陪。”
“知道了,你下去吧。”
苏玲珑亲自整了整衣摆,迈着有些虚浮的步子,走出几天不曾出去的卧房大门。
“今天天气不错。”苏玲珑喃喃低语,拿手横在前额,遮挡刺眼的阳光。
门外,府中下人一见王妃出来了,各个一脸惊诧。
苏玲珑轻咳一声,微笑着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有。”下人们很慌张,揣测不出主子的心意,这时不敢随便乱讲话,避免引火烧身。
“真无趣。”苏玲珑讥笑。
话说代王府这几日闹得鸡飞狗跳,十三、十四两位王爷得到消息,立刻动身赶过来。总寻思着就算夫妻间小打小闹,也不至闹到这个地步吧?可是一进王府,两位王爷暗自皱眉,情况似乎比想象中要糟糕。大哥这么多年,何时动过这么大的肝火,为了掩人耳目,平日里一向虚情假意,可是这一回——
两位王爷一同摇头,猜不透。
那李嬴不知几天没有沐浴换衣,头发乱蓬蓬的一团,身上衣服皱皱巴巴,人在躺椅上一歪,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苏玲珑那里学来的爱情买卖。只不过,走调非常严重,更可恶的是,居然把歌词也篡改了。
“大哥,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李纯扯了扯嘴唇,真难想象,这还是自己的哥哥吗?
李熙直接鄙视:“这还用问,一定和那位有关呗,切!”
李嬴眉毛一挑,直直跳下地,冷不丁拿扇子敲了下李熙的脑瓜顶,“你小子过来是给我顺气的,还是过来给我添气的,当面给我说清楚?”
李熙才不买账,躲出疯牛攻击的范围,退至安全地带,方回答:“我就这副德行,你自己瞧着办!”
“岂有此理,我更生气。”
“切,气死你才好,当初跑了就跑了,谁叫你又跑回来接下圣旨完婚的?色字当头,那你就认命,惹不起你那好王妃,就别拿无辜的人撒气。”这李熙说话能气死人,可也是一针见血的实话,当场把李嬴噎个哑口无言。
李纯倒了杯茶水给哥哥递到手中,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难以抉择,才招的这般烦恼。”
李嬴一愣,“什么?”
李纯摇头,“如果他真的是那边的,那就早些解决了好。你若下不了决心,为弟可为你代劳。”那李纯年纪不大,相貌清秀,说话也稳重,可就是这样冷酷的话,出自这样一个阳光少年之口。
“哎呦,十三,你比我狠呐!”李熙过来凑热闹,嬉皮笑脸地道:“我一向觉得这活适合我干,没看出来,原来你也喜欢这刀头舔血的营生啊。”
“别胡说。”李纯轻斥,“这次不一样。”
李熙身子一拧,灵猿一般敏捷蹿上了大厅的横梁,晃着两腿,痞劲十足。啧啧吧嗒嘴巴,道:“都是杀人,手起刀落,死人都一个样,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别闹了,快下来。”李纯瞪了他两眼。
李熙轻飘飘地落地,给了李嬴一个大大的熊抱,嘻嘻笑道:“大哥,你难过个什么,放心,真要是那样,十三那小子靠不住,说不定就把你那小美人拐带跑了。这种事啊,还得让小弟去才安心呢,小弟坐怀不乱。”
“讨打,你个没正经的。”李纯骂道。
“呵,你们想哪去了?”李嬴推开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