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愿意

顾尘安目光沉沉的盯住苗微，太阳穴处接连蹦了几蹦。他想，他的耐心几时这么好了？

谁敢质疑他顾尘安？他一向说到做到，这天底下一再怀疑他的，怕也只有眼前这小兔子了。

见他不吭声，苗微睁开眼，道：“我说，我答应，不过，你也要答应……我。”

顾尘安嘲弄的看着她，问：“苗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苗微重重的闭上眼，眼泪沉重的落下，她不死心的道：“我，知道……要怎么办，你才不会……”

顾尘安也不知道自己那颗近乎麻木的心是为什么这么愤怒的，他完全抛弃了最引以为傲的理智，漠然的道：“你自己定，除非你别求我。”

苗微白嫩的手都变了颜色，却还是那么紧那么紧的攥着。她不知道自己攥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此刻楚楚可怜的她对于顾尘安来说意味着什么。

良久，久到顾尘安以为她会晕过去，再也不会开口的时候，她松开他的袍子，低声道：“……好。”

顾尘安一怔，抖了抖耳朵：她居然真同意了？

可苗微的屈服并没能让顾尘安得意一分，欢喜一分，高兴一分。他目光沉沉的盯着苗微，那视线如钢针，几乎要穿透了她。

苗微却坐得笔直，甚至咽回眼泪，她说出那个“好”字之后，心里豁然一下就开朗了。顾尘安毫无所图，她反倒不心安，如今知道他所图为何，她反倒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

不就是她的身子吗？

她咬了咬唇，眉目低垂，哽咽却坚决的道：“多，多久？”

顾尘安回身打量她，苗微瑟缩着避开他的视线。再没了从前的笃定和安心，只有视死如归的献祭。

苗微怕他不懂，又白着脸补充道：“你，你要，几，几天？”一次两次，她可以忍，但总不能随时随地，任他予取予求吧？

顾尘安的笑带着透骨的冷意，他恨透了她这时候的柔顺和神情，可让他收回刚才的话，他又不甘，只道：“你几时回城？”

这不是问题的问题就是答案。

依苗微的心思，如果他不能给她确定的承认，她无论如何是不肯回城的。但她也知道，这里不是寻常巷陌，她可以毫无顾忌的一直待在这。

所以她走是不走，什么时候走，从来都不由得她自己做主。

既然如此，那么她走之前，她都是属于他的。

苗微性情软懦，不会拒绝，在心里盘算了一瞬，哪怕就是十天半月，她也能忍。

所以点点头，小声道：“我，我明白了。”

顾尘安拳头紧握，骨节咯吱咯吱直响。

苗微比他拳头攥得还紧，牙关轻叩，也是咯咯吱吱。

自此之后，苗微便没再说一句话，顾尘安叫人打了热水，她也只是抱膝呆坐，没有一点儿服侍人和打理自己的自觉。

顾尘安嫌弃的道：“你不嫌脏？”

苗微抖了一下，湿漉漉的眼睛对上顾尘安黑沉沉的视线。她忽然慌张害怕起来，如果他知道她是个脏女人，他还会帮她吗？

顾尘安无耐：他说什么了，她这么骇破胆的瞅着自己？

苗微哆嗦着唇，道：“如，如果，我，我是个，不干净的女人，你……”你还会碰我吗？

顾尘安浓眉一蹙：“你被人碰过了？”

“我……”苗微心口闷得说不出话来，她已经不敢看顾尘安失望的眼神了。可心里也有一丝侥幸，如果他嫌弃她，不碰她，那……岂不是正好。

但随即又冷嘲自己：如果他不碰她了，意味着她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那时他可还会再帮她？

顾尘安的眼眸漆黑黝深，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苗微也不敢看，怕看到他眼中的嫌弃。毕竟一个不贞洁的姑娘，哪怕她是被逼的，在世人眼里也都是她的错，是她的罪，从而上升到不可饶恕，罄竹难书……

尽管苗微弱弱的在心里替自己辩解，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但她没法不忌惮世俗的眼光。

顾尘安并没有多生气和失望，不用想也知道，就苗微这么个兔子样，又有程良那样的色中恶鬼，能保住清白才是怪事。

当然，他也不在乎就是了。

顾尘安十分不在意的笑一声道：“那更好，免得你和个雏儿似的，要死要活，倒了我胃口。”

苗微再度抖了抖，喉咙里如同塞了棉花：“……”

顾尘安气恼的把一件干净的男人外袍扔在她怀里，道：“还不去换？”

苗微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袍子脏了，醒悟过来，忙站起身。顾尘安如同一座山堵在她身前，既无可攀越，又绕不过去，还带给她沉重的压力。

苗微的眼里涌起泪花。

顾尘安看不得她这小媳妇的可怜样，好像要逼着别人反悔似的，他道：“可不是我逼你的，你要是不愿意，大可以现在就出去。”

出去？那她还有活路吗？

苗微垂眸不吭声，她知道顾尘安这话未必真心，不过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以此表明他是无辜的，而她水性杨花，自甘下贱，是她主动且愿意勾引她的。

苗微心尖被谁紧紧攥住，她几乎呼息不上来。

她低声怯怯却坚决的道：“我，我没不愿意。”

顾尘安气得一甩手，出了营帐。

苗微站在原地，一脸的惶惶和茫然。

并没多耽误时间，苗微匆匆洗了洗，就换上了顾尘安扔过来的衣裳，曲着腿，蜷着身子，仿佛一只蚕茧，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