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愧疚

今天的第二更，

程权头一次质问程大太太：“母亲这话，儿子怎么听不懂？微表妹自然是有主的，她难道不是儿子的人吗？”

“不是。”程大太太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你是读过书的人，自然知道红颜祸水，她生得这样出挑，不是我们这等人家能消受得起的。”

“所以呢？”程权简直是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叫什么理由？也就是说这话的人是自己的母亲，否则他非骂脏话不可。

程大太太遮掩的道：“所以，她只是挂个虚名而已，你要是那什么，等你成了亲，娘自然会给你安排通房，只要家世清白，不拘什么人，只要你喜欢。”

“呵。”程权一声冷笑：“母亲何必费事？再说，儿子几时说要添人了？不是您说的，方氏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让儿子好生相待？才成亲就添人，方家可会同意？”

程大太太就是病急乱投医，为了掐灭程权对苗微的火，她什么条件都肯答应。当然，答应是答应，至于能不能顺利执行就是两说了。

如今乍被程权点出来，程大太太老脸一红，讪讪的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方氏是个贤惠的，她自然会全身心的替你考虑……”

程权颇有些无可耐何之感，他别过脸，拒绝听母亲自以为是的好心。

等到程大太太终于停下来，程权道：“既然母亲已经把微表妹许了人，为什么还要强塞给儿子？”

“……”程大太太宽慰他道：“也就家里人知道。”

“呵呵。”程权道：“就算如此，儿子头顶这绿帽子也是货真价实的不是吗？”

“别胡说。”程大太太看着程权那痛苦的眼神，心里是又惊又惧，她道：“你胡说什么？苗微就是挂个名，好在程家有个落脚之处，不然让别人知道了，可怎么解释？从始至终，她和你就没什么关系，你做什么要把脏水自己身上泼？”

在程大太太看来，她的做法合情合理，并无失当之处，可在程权看来，母亲不仅知错不改，还要狡辩，更是可恶。

但那是他自己的母亲，那种恶言恶语，他实在说不出来。程权只能把手搭在眼睛上，对程大太太来了个不理不睬。

等程大太太一走，程权起身，也不叫人，径直去了西跨院。

守门的婆子没为难他，陪笑掏出钥匙开锁。

程权望着那把大锁，就好像拴在自己心上一样，令他窒息。

可苗微却不肯见他。

粟米道：“姑娘说了，知道六爷昨儿喝醉了，怕是身子不大舒服，您还是早点儿回去歇着吧。”

这话根本不是苗微说的，她只说“不见”，既有当初对程大太太发下誓言的缘故，也有本心的抗拒。

她实在不觉得她见程权还有什么话说。

粟米是自己拿这套说词堵程权的嘴的，就希望他识趣些，别在这磨唧。

可程权却听出了别样的意思，微表妹惦记着自己昨夜喝多了酒，可见她还是关心自己的？投桃报李，自己理当还她一片深情。

程权温和的朝着粟米笑笑，道：“我已经没事了。”

粟米张大嘴巴：“……”

程权见她年纪小，一看就是懵懂的年纪，也就不计较她的稚拙，仍旧温和的道：“我去瞧瞧微表妹。”

这回也不要她再去通禀，竟直接往里走。

粟米反应过来拦住他：“唉，唉，六爷，你怎么这样，姑娘家的闺房，岂是你能随便乱闯的？姑娘都说了，若有事，您去找大太太，若是没事，姑娘就不见您了。”

“我没事，就是想来看看微表妹。”

“真不用，您就听奴婢的，还是赶紧走吧，回头大太太知道，又该挫磨姑娘了。”

程权也恼了，这股无名火既是为着粟米敢当着他的面指摘自己的母亲，又是隐隐为着被苗微拒绝的羞愤，他道：“若是母亲问起，自然有我呢，你一个小丫头家，岂能做得了你家姑娘的主？还不让开。”

苗微听着外头不像，披着白色斗篷站在门口，对粟米道：“怎么能这么没规矩？还不去给六表哥沏茶？”

粟米只好放下拦着程权的手臂，低头应了一声。

苗微温文浅笑，朝着程权一福：“六表哥新年大吉。”

程权有些呆呆的望着苗微，这个明**人，像仙子临凡的女子，真的是表妹？确实是，她容貌比从前更要深刻，褪去了从前的柔弱和愁苦，她脸上的平和、满足让她像是被打磨过的珍珠，明净柔和，莹光照人。

从前她的美，让人怜惜，如今这样的美，让人生出欣赏和占据之心。

苗微轻蹙眉，道：“六表哥有事？”

“……”程权回神，摇头道：“我……我就是来看看你。对了，昨夜宗儿冒昧打扰，我替他向你陪罪，他，他什么都不知道，难免自说自话……”

苗微淡淡的道：“那倒也没什么，六表哥若单独为此事道歉，小题大做了。”

程权有些不敢直视苗微，他想着母亲做过的事，脸上火辣辣的疼，一时竟有无处存身之感，他道：“总之，是我欠表妹一个道歉。”

苗微打量着他心虚的神情，忽然道：“表哥为什么事向我道歉？”

“……”

“是为了当年朱家之事？还是为了今日姨娘之事？”

程权面红耳赤。

苗微对他谈不上多恨，那是他的父母，他一个没长大的毛孩子，哪来的担当？何况她终究只是个外人。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