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良发起狠来,骂道:“假清高什么?跟你娘一样是个贱货,横竖是要送给别人做玩物的,还不如先把老子哄好。”
苗微羞愤欲死,就因为知道他所说不假,自己注定就是玩物的宿命,才越发悲愤。
因着马车到了这偏僻之地,程良火也上来了,便打发了车夫,欺上来想霸王硬上弓。
苗微不声不语,却极力反抗,一爪子挠到程良脸上,手间一阵潮意:见了血。
程良气急败坏,一伸手就掐住了她脖颈,骂道:“特么的臭****,你装什么清高?乖乖的从了爷,有你的好处,不然爷掐死你。”
掐死就掐死吧。苗微不仅不怕,反倒觉得解脱。
程良却欲火越炽。
彼时粟米听着车里的动静,心里又怕又慌,既不敢上前,也不敢走远,恰碰上顾尘安。
她也是一时脑子冲血,这才喊了一声救命。
好在顾尘安不是个冷酷无情之辈,终是将苗微从虎口救出。
顾尘安看苗微这个样子,实在是气恨,要不怎么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就她这么个鹌鹑样,不是摆明了任人欺负也不会付出丝毫代价的吗?
他把苗微拎到马上,不耐烦的问她:“你除了哭还会什么?”
连哭都哭的压抑,生怕人看见一样。天底下居然有这种人,她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苗微大气不敢出,离的顾尘安近了,他身上那种专属于男人的气息越发浓郁,苗微从重生以来,还头一次离男人这么近。
程良不算,苗微就没把他当男人,只当成公猪了。
苗微能感受到顾尘安手臂绷紧,那结实肌肉下蕴藏的力量,她想,他的手臂若是抡起来,比孙琪的力气可大多了,说不定一巴掌就能把她打回阴曹地府。
苗微闭着眼流泪,看都不敢看顾尘安。满脑子都是嗡嗡乱响,哪里能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她想让他放开她,离她远一点儿,可自己还在他的控制之中,连这点儿心愿也不敢诉诸于口。
顾尘安手底下是她因害怕而痉挛的身体,小小的一团,无意识的抽搐,显见得是被吓得不轻。
顾尘安又心软了。
再泼辣的姑娘家,遇上这种事,就没一个不害怕的,人害怕到极点,本能的自保不是反抗,而是麻木和呆滞。
苗微的种种反应不能说是多对,这是通常情理。
顾尘安心底升起同情心,压着火问苗微:“会喊吗?会反抗吗?会打回去吗?”
他每问一句,苗微就摇一回头,眼泪四溅,滴到她的衣襟上,要多可气有多可气。
苗微确实不敢,都说无知无畏,她恰恰相反,就是因为从前越喊越反抗越打,她所遭受的惩罚越重,被折磨的太过惨烈的结果就是她习惯了、麻木了,不得不学会忍耐和承受。
她对自己十分失望,可她也明白,眼前这男人能救自己一时,不能救自己一世,就算这会儿她为了一时意气,对程良动了手,可等回到程家,就是自己被清算的时候。
她懦弱,且又贪生,没办法不为以后着想,尽管明知道有着这样龌龊的“现在”,一定会有更不堪的“未来”。
顾尘安试图给苗微底气,他道:“只要你说一个字,不管什么匪夷所思的要求,我都能替你办到。”
哪怕是要这登徒子的狗命都成。
苗微却只是摇头。
打死了程良,这人可以拍屁股就走,凭她一己之力,根本没法善后。
顾尘安看她这怂样实在是无语,心里有火撒不出,看一眼还在地上仍在叫嚣的程良,他吩咐见迷:“打,往死里打。”
见迷对任何人都是笑眯眯的,那是不笑不开口的主儿,可跟着顾尘安,什么祸没闯过?这几年更是上过战场,多少次死里逃生,没几下子身手也不配待在顾尘安身边了。
他早见着程良就觉得这不是个好东西,得了顾尘安的吩咐,当即下死手的打。
粟米看得胆战心惊,跪在地上,恳求着:“公子,打两下教训教训表少爷也就是了,可别再打,会打死人的,若是把三爷打出个好歹,我家姑娘就更没活路了。”
程良是二房的命根子,程二太太虽然不管事,可谁要触及到她的命根子,那是能跟人当面撕打的泼货。
问苗微十句,她顶多回一个摇头,顾尘安没那耐性,只得问粟米:“到底怎么回事?”
粟米看一眼闭着眼简直要晕过去的苗微,只能把苗微的情况和顾尘安一说:“我家姑娘是程家的表姑娘,那是程家三爷……三爷对我家姑娘意图轻薄,我家姑娘……”
顾尘安更生气了,就这样的人渣还留着过年啊?怎么说也是表兄妹,至于色胆包天,没人伦到这种地步吗?
顾尘安冷然的道:“打,打死了我担着。”
程良起初还喊:“老子玩自家表妹,关你什么事,嫉妒老子,老子吃完肉给你留口汤啊……”
顾尘安眼睛里都能结冰碴子了。
见迷最见不得程良这样的畜牲,没本事却只会欺负女人,打死都不亏,又见他敢侮辱顾尘安,不敢怠慢,一拳头下去就把程权下巴就打歪了。
这还便宜他呢,满嘴喷粪,真是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敢跟小将军叫板?活得不耐烦了。
程良只剩下了惨叫。
苗微缓了一会,终于缓缓回神,她眼睁睁的看着程良像死猪似的挨打,除了惨叫,毫无还手之力,她心里是莫名的痛快:畜牲,打死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