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屋子的门板被砸的山响,在我几乎想要杀人的时候,崔碧城才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表情诡异的说,“我去开门,我去开门还不成吗?”
想来应该是找崔碧城要债的,和我没关系,于是我又躺了回去,用被子把脸蒙住,继续睡觉。
呼噜——呼噜——
谁知——
“王爷……王爷!”
我幻听了,我一定是幻听了。
为什么在我睡的正在香甜的时候我听到了黄瓜的声音?
我似乎睁开了眼睛,又似乎没有。
我迷糊着,隐约看到黄瓜的那张脸,被崔碧城的灯光一晃——不算很硕大的一张饼子脸上没有五官!
黄瓜?
他不是应该正在大内禁宫混吃混喝,现在夜黑风高的更应该躲在玉熙宫蒙头睡他的大头觉,怎么会跑到距离雍京七十里外的崔家呢?
一定是我睡懵了!
我梦呓,“真倒霉,做梦还看到黄瓜你这张倒霉的饼子脸!”
我的被子忽然被拉开,饼子脸贴在我眼皮上,还有水汽,他急切的喊着,“王爷,王爷,你不是做梦!你真的看到我了!我是黄瓜!我是黄瓜!”
什么?
我晃晃脑子,似乎要把瞌睡虫都晃走,努力睁开正在激烈打架的上下眼皮,就看到黄瓜的脸就在我的眼皮上方,头发都是潮湿的,脸颊上滴着水。
我猛地一伸手推开他,生气的说,“你的哈喇子都快要流淌下来了。什么时辰了?”
黄瓜从我的床边下去,他连忙站好,回答道,“已经子时了。”
“什么?!——”
我大叫,“子时?这不正是半夜吗?黄瓜,你大半夜的不在玉熙宫好好睡你的大头觉,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王爷!”
黄瓜苦瓜着一张脸说,“奴婢哪里有那好运气睡大头觉呀。王爷您也不想想,奴婢傍晚的时候从雍京出发,快马兼程,这才好歹能在子时到表少爷府上呀。”
我又把被子扯了过来,蒙在脑袋上,“我不管你什么时候从雍京赶过来的,你最好立马给我消失!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王爷!”
黄瓜又把我的被子拉下去。
我一怒,把黄瓜踢开,一下子坐了起来,又扭到我的脖子了,我有用扭着我的脖子看着黄瓜,气就不大一处来,“黄瓜你想造反是不是?”
黄瓜被我踢的没太站稳,就这么坐在地面上,我借着崔碧城的灯光看他,此时的他像一只落汤鸡!
黄瓜连忙说,“王爷别生气,奴这也是没有办法。”
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我,居然用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说,“王爷,现在回雍京吧。”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黄瓜,你……你不是被我踢傻了吧?现在回雍京?你看看外面的雨,再听听外面的风,就这鬼天气,你要我现在回雍京?”
“是的,王爷。”黄瓜居然还规规矩矩的对着我扣了个头,这才说,“请您即刻启程。”
我仔细看了看他……没错呀,是我的那个傻黄瓜呀!他怎么今天说话这么不着调呢?
我被气笑了,“就别说外面的狂风暴雨了,就算现在外面风和日丽,可你知道现在时什么时辰?子时!现在你让我回雍京,到了雍京城门外还不到开城门的时辰!你让我赶夜路回去蹲在雍京大门外面喝西北风去呀!你这个混蛋!”
黄瓜不说话,他从怀中掏出个什么玩意双手向我面前一递,我低头一看,几乎是被惊的倒吸一口冷气!
黄瓜手中拿的是——东宫令符!
这个玩意可以顶半个虎符,甚至能调动驻守雍京城郊的羽林卫!
傻黄瓜怎么把它从东宫偷出来了?
黄瓜越发的认真,简直让我刮目相看了,他说,“王爷,有东宫令符在这儿,任何时辰都可以让守城的军士打开雍京九门!所以,请您即刻启程!”
我抓抓头发,疑惑的说,“黄瓜,你把我整糊涂了。你这唱的是哪出折子戏?你把东宫令符偷出来,就为了让我三更半夜的,顶风冒雨的回雍京?雍京城占着那块地都快一千年了,就是你死了它都不会跑没影了,你这么找急忙慌的跑出来叫我回去,你有病啊!”
“王爷,请您回雍京这实在不是奴婢自作主张,这东宫令符也不是奴婢偷的,这是柳丛容送来的。”
“谁?”
我掏掏耳朵。柳丛容?这是谁?没听过!怎么最近尽是没听过的新名词?
“柳丛容。”黄瓜连忙说,“就是东宫内侍,柳丛容!”
“东宫内侍?”我琢磨琢磨,忽然灵光一现,“哦!就是太子跟前的那个柳芽!他怎么改了个这么拗口的破名?谁给他改的?”
我现在还能记得当时那个见我给太子送燕窝粥的时候看我好像看到烤乳猪时候的那个小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