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暮晅摇摇头,迎着阳光打了个哈欠:“你当我整晚没睡就一无所获吗?”
“你还真的没睡?”简如芸挺错愕,随后正了正神色,打起j-i,ng神,“侦探你想问什么?”
“您的指甲的颜色和这杯红茶很般配。”
简姑姑顺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捏着骨瓷杯柄的指甲上,“叮”的一声,杯底和杯托碰撞在了一起,棕红的茶水从杯中ji-an起,落在了桌子上。再看简姑姑,她已经将自己的指甲卷进了掌心之中。
屈暮晅面色不动,静静地看着她。
简姑姑抿了抿唇,她知道她此刻可以摆出长辈架子,但是意外地心虚气短。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有了小孩会怎么去教育他?其实我以前并没有想明白,但是我现在觉得,不管他聪不聪明,乖不乖巧,有一件事我是一定会告诉他的。你有自己的梦想没有错,但是前提是不能伤害其他人。”
简姑姑慌忙地喝了一口水,哑声道:“但如果你为人父你就会明白……”
“什么都想替他承担是吗?”屈暮晅打断她的话,微微一笑,“但是这是不可能的,现在你替他承担了,总有一天你不在了,这些全数都会回报到他身上。”
“换个角度,我作为子女,如果哪一天我做错了事情,我最怕的就是让我父母失望,害怕他们因为我被人戳脊梁骨。”屈暮晅因为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语气难免多了几分温柔,“我如此,我想天下大部分的子女都是这么想的。”
“可还是很多人不会这么想。”
“那那些人不值得。”屈暮晅狡黠地一笑,“不值得的人为什么要为他们付出?人与人之间都是平等相互的,难道就为了那么点血缘关系?”
“你倒是……看得通透。”简姑姑看着屈暮晅的侧脸,突然笑了,也不知道是在说剧中人的心声,还是在说自己的心声,“是我想差了。”
屈暮晅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又道:“姑姑,他是你儿子,在你心目中他是个孩子,可我哥比他还要小几岁,不也是孩子吗?”
简姑姑的背影略显出几分寂寞,但她的每一步都走很稳。屈暮晅目光落在她方头鞋跟上,突然觉得有人说高跟鞋是女人的武器说得其实某种程度也没有错,无论她此刻如何的无助,如何的惶恐,踩上那对高跟鞋,似乎撑起了她全身的力气与气场。
随后屈暮晅又去找了裘姑父和叶总裁,找裘姑父的过程和简姑姑的大同小异,有价值的是逼问出了他晚宴确实来过宅子,问到摄像头和银苍蕴原本的房间的窗户是不是他打破的,他却支支吾吾不说话了,其实不说话本身就是一种默认。
但是问到叶总裁时,倒是有点意思,当屈暮晅拿出周铖在裘姑父房间找出的一对红酒杯,一只上面还有口红印时,叶总裁痛快地承认了:“我是在时间线上撒了谎。”
“我们其实只在早餐后谈了十分钟,简就离开了。说实话,我们的谈论并不愉快,我说叶家非常愿意接纳她和儿子,但是她不愿意,但她也还是没有正面拒绝我,也是在后来的搜证中我才知道他们其实并没有离婚。后来我们不欢而散,但是快十点的时候简突然急急忙忙地跑到我的房间,她说可能出事了,她希望我能证明在这之前一直跟她在一起。”叶总裁还是很疑惑,“但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她在十点半看见了银少,她只让我帮她证明九点到十点她一直跟我待在一起。”
“她来你房间时,你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样?”
“你说哪方面?”
屈暮晅提醒道:“神色,味道,穿着……”
“哦。”叶总裁想到了,“她当时闯进来的时候,似乎刚洗完澡没多久,然后她的指甲还碰到我的凳子留下了一点甲油,要说味道,其实指甲油的味道并不是很好闻。”
原来指甲油的含义是这个啊……屈暮晅恍然大悟,他之前一直在思考指甲油是不是仅仅是在通过颜色指向某一个人做了某一件事,除此,其实指甲油还是在告诉他们一个重要的讯息——时间线。
“这枚钥匙?”
“这是简落在这里的。”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简姑姑对她儿子在不在意?在意的程度又有多少?”
叶总裁迎着屈暮晅的目光,不禁点了点头:“非常在乎。”
“如果用她自己的生命去换她儿子的,她会去做吗?”
“会。”叶总裁斩钉截铁道。
屈暮晅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当所有人都轮流问了一次后,唯独漏了罗千金,她还挺纳闷为什么屈暮晅不找自己呢,难道自己嫌疑太小就被略过去了?大家齐聚在大厅中,屈暮晅正打算开始做总结时,电话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还是罗千金抢先了一步,接起电话后她脸色就变了,抬头示意他们,是绑匪。
周铖抬头,示意他们不要惊慌,继续说。
罗千金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结结巴巴道:“银少还好吗?”
“不,钱我们出,你们不能撕票。”
等等!
“撕票”这个词让屈暮晅原本想要抢过电话的手突然顿住了,唯一没有对上的拼图在这里终于拼上了。
从小大部分时间生活在国外,满分一百五十却只考了二十几分的语文卷子……这样的一个人真的能在这么紧张的时刻用出这么j-i,ng确的词语吗?而且这并不是罗千金第一次这么说了,在第一次接绑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