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有股淡淡的女士香水味，尽管叶鸿已经开窗散了半天，还是残留下可以捕捉的气息，一坐上车夏凤钧的心情瞬间变得不怎么明朗，没有问去哪里也没有和叶鸿搭话，倒是叶鸿主动问他平时有没有健身的习惯。

夏凤钧腹诽他倒是想，面上习惯性带笑，医院的工作忙都忙死了哪有时间做这种有钱人的消遣，语气有点呛叶鸿也没在意，只是看了他一眼默默闭上嘴。

叶鸿带夏凤钧来打壁球，像是什么私人会所，不走进去还真不知道是健身房。更衣室里叶鸿将崭新的运动服递给夏凤钧，两人换好衣服，临出门前叶鸿扣了夏凤钧的腕如往常那般把人拽进怀里想要调个情，距离有点近夏凤钧清晰地闻到叶鸿身上有和车里同样的香水味，皱眉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叶鸿也皱眉，不过没有勉强他，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球场，夏凤钧才发现叶清池也在。叶小少爷对待夏凤钧真是一点都不见外，张口就叫夏哥，叶鸿似乎对这个称呼没什么不满，问夏凤钧以前打过壁球吗？

夏凤钧茫然地看着手里的球拍摇头，叶鸿稍微做了些讲解，让他在场外等着，先看他和叶清池示范。叶清池身上有伤基本只是帮着捡捡球，夏凤钧的视线一直黏在叶鸿身上。小腿，手臂，腰腹，一旦用力就绷出好看的线条，男人恰到好处的肌肉并不显得过于健硕，但亲身领教过，夏凤钧比任何人都清楚叶鸿这具身体能带给人的压迫感……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叶清池很自觉地跑出来叫夏凤钧去和叶鸿一起打，夏凤钧拿着球拍有些心不在焉，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心情晦涩，叶鸿越是完美越是让夏凤钧觉得不甘，什么只想要人不想要心，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叶鸿身上哪怕沾了别人的味道，都会让自己如此反感……壁球的规则听得一知半解，夏凤钧有情绪亟待宣泄，明明还是教学阶段却不知不觉认真了起来。

一开始不得门道，壁球又小又快很难捕捉，叶鸿很耐心一直从旁指点，在他接到球的时候会很赞赏地夸一句好球，可叶鸿越是若无其事夏凤钧越觉得气恼，较上劲一般将情绪全都发泄在那个乱窜的小球上。

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是又一个十五分钟一闪而逝，要命的十五分钟。

高强度的密集运动根本不是夏凤钧的心脏能承受的，心口狠狠一抽疼得夏凤钧差点没当场栽倒，勉强稳住身形，顾不上叶鸿和叶清池的反应，夏凤钧扭头就走。蹭到更衣室的时候浑身冷汗，连呼吸都像是噎住一般喘不上气来，他离那瓶救命的药还剩一门之隔，夏凤钧却腿软跪在地上连一分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叶鸿这边从没有被人这么直接地撂过面子，当然对夏凤钧的行为特别不满，一开始都没打算去跟去看看，叶清池八卦兮兮地蹭过来问你们吵架啦？叶鸿径自想了一圈越发觉得夏凤钧莫名其妙，没有啊？！开球示意叶清池接球，叶总自以为很洒脱地跟叶清池说，“不管他！随他去！”

结果惨败给叶清池，球怎么打都不顺手，最后叶总决定不跟自己较劲，憋了一肚子火跑去更衣室找夏凤钧，进去的时候夏凤钧手肘垫在双膝上正弯腰坐着，叶鸿看不见他的脸，有些焦躁地质问，“你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死里逃生算不算？刚刚要不是有工作人员进来，他夏凤钧搞不好今天命就要交代在这里，要是真的他还有点想看看叶总的反应，想到这里夏凤钧没心没肺低低笑出声来。

这种态度彻底惹恼了叶鸿，走过去二话不说把人拽起，扣了下颔本来想吻上去，却被夏凤钧惨白的脸色和微微发紫的唇惊到没了动作，夏凤钧牵起唇角，一字一句很认真地对他说，“别碰我。”

明明看起来很虚弱眼底却有火，灼得叶鸿有些不知所措，然后夏凤钧挥手挡开他的手，“别用你刚刚碰过别人的手来碰我。”

叶鸿瞳孔缩了缩，惊觉自己居然有一种被抓奸的感觉，越发觉得火冒三丈，他本来被那个女人缠得心情就不好，想着带夏凤钧出来换换心情，却没想到这人也要跟他闹腾，叶鸿的态度冷了下去，“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看夏凤钧怔愣了一瞬眼底的火光迅速熄灭，叶鸿居高临下端起姿态，上前一步将人抵在换衣柜上，捏了下巴语气冰冷，“不过是我花钱招来的妓，认清自己的身份对你有好处。”

本以为这个人会颓然泄了气，夏凤钧却像是越挫越勇，那一团火焰死灰复燃越烧越旺，竟然让他看起来有种摄人心魄的凛冽，夏凤钧扯着唇角冷笑，“没错，确实是买卖关系，你情我愿的事情，难道叶总现在竟是要做强买强卖的勾当？”

不，当然不，不管是教养人品还是理智，都在告诉自己不可以，叶鸿却控制不住怒火的蹿升，那种濒临失控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夏凤钧毫不退让直直迎上他的视线，这次一字一句带了警告，“放开我，我现在不愿意。”

闹成这样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门外听墙角的叶清池决定死就死吧！装作风风火火冒冒失失一把推开更衣室的门，“哥！你们到底在……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

“站住！”转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