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很满意现在的情况。
这段日子阿宸经常被召进宫,闵家的反应也不如之前那么激烈,闵夫人除了跟她哭过两次之外,再没有别的举动,大家都知道闵家已经认命了。
礼部都已经开始在拟闵江宸的封号,闵江宸也将自己关在屋子不再参加任何宴请。现在只要等王爷他们从西夏回来,一切就都会尘埃落定。
宁王妃坐着马车去了闵家,刚下车闵夫人就迎了上来。
宁王妃忙关切地道:“怎么样?阿宸有没有好些?”
闵夫人摇摇头,一脸愁容:“整日里也很少说话,就在屋子里做针线,人瘦了一大圈,我看着真是心疼。”
闵夫人说着眼睛就红起来,如果琅华在这里还能劝劝阿宸,现在他们说的话阿宸都听不进去。
“那怎么行,”宁王妃道,“朝廷还没有说定然就要阿宸去西夏,阿宸这样将身体弄坏了可怎么办才好。”
“我也是这样说。”
两个人说着话到了闵江宸屋里,小丫鬟端着饭菜站在一旁,一脸无所适从的模样,见到闵夫人仿佛是得了大赦立即上前道:“夫人,您劝劝小姐吧,小姐又不肯吃饭了。”
闵夫人还没说话,宁王妃已经先一步进了内室:“阿宸,怎么能不吃饭呢?”
闵江宸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宁王妃的声音,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向宁王妃行礼。
“在做什么?”宁王妃声音柔和,仿佛和寻常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闵江宸努力地微微一笑:“我在给母亲做衣衫,用的是跟宫里姑姑学来的双面绣。”
准备出嫁的女子要给自己做些针线带到夫家去,所以太后才安排宫人去教闵江宸,闵江宸学会了却给闵夫人做衣衫,显然是因为做了和亲公主就再也不能回到大齐,不能与父母见面。
“阿宸,”宁王妃的眼睛也红起来,“你也不要太难过,毕竟礼部还没有下旨,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礼部不是连封号都定了吗?”闵江宸恍然一笑,“说是叫‘福安公主’。”
宁王妃不由地惊讶:“这是谁说的?”
闵夫人一脸哀戚:“昨日里庄王府和舒王府的几位郡主来了,其中一位不小心说漏了嘴。”这些人根本就是来看笑话的,尤其是那个齐玉环,说话做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奚落了阿宸又将琅华拿出来嘲笑,她是碍于齐玉环郡主的身份,才没有冷下脸来,因为从此之后阿宸要靠皇族照应,为了女儿他们也不能得罪皇族。
宁王妃拉着闵江宸坐下,“就算拟定了封号也可能是别人,我正让人去打听,太后那边还没有确定,说是要看东平长公主的意思。”
闵夫人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来,可是看到宁王妃紧皱的眉头却明白了,宁王妃是在安慰阿宸。
宁王妃轻声道:“阿宸,你再想想,要不要和王家定亲,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闵江宸坚定的摇摇头,半晌艰难地露出些许笑容:“要等到东平长公主的消息才能确定,也就是说我能等到琅华回到京都?我们还能见到面。”
闵夫人望着闵江宸的笑脸,心中一阵悲戚:“傻孩子,就算不等东平长公主,也不会那么快要你出嫁。”这几天她就是这样安慰自己,再怎么着急真的启程去西夏也是一年之后的事了。
闵江宸笑起来:“我倒是忘了,还有许多礼数要走……那不是很好……我又可以多留在家中一些日子。”
闵夫人差点哽咽出声,连忙别过头去。
宁王妃劝说闵江宸吃些饭食,两个人一直看着闵江宸吃了碗粳米粥,这才去堂屋里说话。
宁王妃望着闵夫人:“有些话,也到了该讲的时候,家里要着手准备阿宸的嫁妆,除了礼部筹备的那些,我们还要多给阿宸带些银子。”
闵夫人有些惊讶:“不是说和亲公主出嫁都是有规矩的吗?我们就准备了一些物件儿,没有想过……”
“舅母,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心里一点数也没有,”宁王妃摇摇头,“舅舅入仕那么多年,也不清楚这里面的规矩?”
闵夫人一脸茫然。
宁王妃喝了口茶才接着说:“阿宸是独自一个人嫁去西夏,光靠朝廷那些赏赐的嫁妆能用到什么时候?收揽亲信,培植人手,哪一样不需要钱,您看我那小小的宁王府,一年不在账面上的银子,就有几千两,更别提我平日里赏赐的物件儿了,您不能让阿宸去西夏之后,身边要人没人,要钱没钱。”
闵夫人心里一片冰凉。
“太后娘娘这些日子也会时不时赏赐给阿宸一些物件儿,这都是要原封不动带去西夏的,将来阿宸在西夏施恩都要用得上,你们要妥善收起来。”
闵夫人点点头,她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太后娘娘这两日会让宫中的嬷嬷频繁上门。
“要选几个陪嫁丫头,一定要漂亮又忠心,最好年纪小一些,万一阿宸留不住那李默的心,还要靠她们。”
闵夫人听着手脚冰凉,他们这次来京都,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知道阿宸可能会和亲,她就让人去娘家送了信,请她两个妹妹过来帮忙,可是毕竟从江浙到京城要走上几日,现在她们没到,她身边也就没有个出主意的人。
宁王妃仿佛想到了自己出嫁时的情形,“当年我要嫁去宁王府,兄长也找了两个陪嫁丫头,让我以备不时之需,是王爷没有那份心思,我才让她们在王府管事,我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