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想了想摇摇头:“我们若是有证据,当年就直接跟顾大老爷说了,也不至于沦落到此,”说着目光闪烁,“陆三爷这是怀疑顾大小姐的身份?”
应该是因为两家要结亲,不想要娶个野种回去吧!
万一哪天奸夫找上门,或者许氏说错话,顾大小姐的名声也就完了,夫家也要跟着受连累。
娶个奸生子,陆三爷将来也别指望会有什么好官声。
所以陆家调查清楚就应该会压下来。
秋兰忙道:“三爷,这话是您非要问奴婢,奴婢可没有与旁人提过,不过……趁着您还么有将顾大小姐娶进门,也确实该好好斟酌,毕竟纸包不住火。”
这可是随时随地都可能会烧起来的。
尤其是那个顾大小姐名声在外,说不得亲生父亲已经盯上了,只不过会看准了时机再上门。
陆瑛的脸冷下来:“没有证据你就敢乱说,怪不得会被主家撵出门。”
秋兰睁大了眼睛:“陆三爷,这可是您让人找到奴婢问起来的啊,若不是如此奴婢可不敢随便嚼舌,”说着顿了顿,“要不然您让人去找荷香,只要找到荷香一切就都明白了,荷香偷偷跟奴婢说,她见过那个奸夫,还说那奸夫出身书香门第,没想到竟然是那种人。”
陆瑛心里一沉。
荷香说的会是父亲吗?
如果是许氏与父亲私通,陆家和顾家都在镇江,岂不是更加方便。许氏的娘家可在杭州,父亲不可能舍近求远追到杭州去。
许氏怀了身孕重新回到娘家,显然是想要找那人商量对策。
如果不是陆文,陆文临死之前想要说的到底是什么?
是要揭露顾琅华的身世?
这些都要一点点地查起。
陆瑛正想着,管事在门外禀告:“三爷,徐大人来了。”
陆瑛吩咐迎春将秋兰带下去,到门口将徐士元迎去了书房。
书房里十分干净,桌子上的书还没有打开,徐士元看到这样的情形,微微一笑:“看来你已经胸有成竹了,不过话说得好趁热打铁,也不该就此放松。”
徐家下人将一盒点心放在桌子上。
徐士元关切地看着陆瑛:“病可好点了?这些日子要养足精神,带去贡院的物件儿也要事先备好,免得慌张之中会出纰漏。”
陆瑛点点头:“都已经准备好了。”
徐士元显得很高兴,他坐下来道:“刑部那边我也帮你打了招呼,等考试结束再传唤你去问话,杭庭之的案子基本上已经有了结果,应该不会为难你。”
陆瑛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定数。
考试之前一切尘埃落定,本来不必牵扯太多的精神,可是顾家退亲的事就像一块石头压在了他的胸口。
发现陆瑛脸色有些变化,徐士元道:“这是怎么了?”
陆瑛忙道:“学生没事,让徐大人费心了。”
徐士元点点头:“你我认识了这么久,在真定又一起守过城池,我心里对你十分喜欢,就像对待自己的晚辈一样,以后你就叫我徐三叔吧!”
大约是在顾家受了冷落,徐士元此时此刻的举动让陆瑛觉得格外的亲和。
不等陆瑛说话,徐士元接着道:“你可知道朝廷要重审庆王谋反案了,听说庆王谋反是太子和西夏李常显联手陷害,”说着顿了顿,“可见皇上已经下定决心惩治太子,这次朝堂又免不了动荡,不过……这对你来说反而是好事。”
“太子倒下之后,将会牵连不少官员,朝廷正需要人才,明经试又比进士科考的要早,你若是取了好名次,必定能进翰林院。”
陆瑛十分惊讶,没想到徐士元会将眼下的政局变化讲给他听。
徐士元笑道:“翰林院出缺儿的事基本已经定了下来,也是你运气好,否则恐怕还要熬个三五年,所以你无论如何也得榜上有名。”
这就是徐士元来的目的,让他一定把握这次的机会。
徐士元道:“皇上身边的新贵裴杞堂才十六七岁,你若是能早早入仕,以后的路会走得更加顺畅,等到了我这个年纪一定已经大有作为。再说,你不是还有一门婚事吗?正好榜上有名时,请学政大人出面去提亲,这样一来也是喜上添喜。”
听得徐士元的话,陆瑛本来沉闷的心慢慢舒缓下来,他知道什么叫时不我待,错过了一次机会,说不定就再也等不到下次,如今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他必须要为自己搏一个将来,就像徐士元说的那样,裴杞堂与他相当的年纪,都已经成为了皇上身边的新贵。
想到这里,陆瑛不禁又想起裴杞堂在巷子里说的那番话,就是因为身份相差悬殊,裴杞堂才敢那样肆无忌惮。
如果他败在了今日,将来也不会有人替他惋惜,顾家更不会因此心中愧疚,将琅华许配给他。
相反的,等他请来了人去提亲,说不得顾家看到他的诚心就会答应。
陆瑛站起身:“我有些题目想要请教徐三叔。”
徐士元微微一笑:“好,我就帮你参详参详。”眼睛中也露出欣慰的神情。
……
闵江宸错愕地看着程颐:“你说什么?”
程颐压制住心头的怨恨:“顾家已经跟我们三爷退了亲,三爷急的不得了,方才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闵江宸目光中满是慌张的神情:“那现在呢?你家三爷现在怎么样了?”
程颐急忙道:“三爷就是病更厉害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明经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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