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桥指尖一弹,那灵器应声而碎,在戚烁惊恐的目光下,虚空掐住了他的脖子,眼中隐隐升起血光,语气平淡又漠然:“我说了让你滚,你听不懂人话吗?”
“救,救命!别……别杀……我!”
一只纸鹤轻飘飘地飞过来,口吐人言:“小桥,你去哪儿了?快回来。”
——杀了戚烁,陆洲会有麻烦的。
眼中血光骤然褪去,谢清桥手一松,戚烁摔在地上,可整个身体却像被抽干了一样,喷出一大口血,元婴碎裂,转瞬身陨!
谢清桥一惊,退了几步,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他只是太生气,并不是真的想杀戚烁,为什么戚烁一下子就死了?
就像上次,他不想伤害陆洲,却在熟睡之际夺取了陆洲大半的灵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您是不同的,越是对您重要的人,您越是应该远离,否则终有一日,会害人害己。
海羿当日的话语忽然在耳边响起。
谢清桥眼眸一颤,捂着耳朵,冷冰冰的道:“胡说!我才不信!”
又一只纸鹤飞过来,陆洲轻哄的声音传出:“好了好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赶紧回来好不好?”
洲洲……
片刻,谢清桥面色渐渐平静下来,看了看戚烁的尸体,挥了挥手,而后那尸体无声消散,化作了烟尘,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既然事已至此,不若毁尸灭迹,至少不能给陆洲招来麻烦。
谢清桥似乎天生就缺乏怜悯之心,看人就像看蝼蚁,可是陆洲教会了他克制,为他的傲慢套上了一层枷锁。
然而这种枷锁,却是一把双刃剑。
谢清桥面无表情地弹了弹衣袖,姿态悠然而从容,转身就离开了此地。
远处,趴在屋顶的赵怀蕊睁大双眼,手上的“千目镜”啪嗒摔在了地上,惊恐地捂着嘴,眼泪哗地就流下来了。
戚烁是她师父的徒弟,也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师兄,最能宠着她,而她自小就爱跟戚烁玩捉迷藏的游戏,每回戚烁都会输。其实那是因为戚烁不知道,她偷偷跟她爹要了一个“千目镜”,在自己的住处就能看遍周边千里,哪怕她后来修为大进有了神识,她也习惯性用这千目镜了。
先前戚烁被她爹训斥后离开,她到处找不到他,就用了这千目镜寻找,谁知却正好看到戚烁被杀的一幕!
也正是因为她没有用神识,反而没有被发现。
“戚师兄!戚师兄……是谁敢在宗门内杀了你?那个人是谁?”赵怀蕊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院子,哭喊道:“爹,爹!你快出来!戚师兄出事了!”
试剑峰下,陆洲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谢清桥。
这时的谢清桥已幻化成了幼童模样,颇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