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瞪向王文锡,“玉佩怎会在你手上?”
“今日有渔民带着一具腐烂的尸体来到帝都府衙,在仵作验尸的时候,找寻到两样物件,一是写有文华阁大学士任延贞的小儿子任道舟名字的长命锁,另一个便是这块玉佩。”
“嗯?”皇上瞧着玉佩,脸色变得阴沉。
“皇上,看来此物当真出自宫中?”王文锡问道,嘴角噙着一点笑意。
“朕要去一趟宝库。”皇上站起身,神色是极其少见的严肃,眉目间的厉色使得人不寒而栗,“孙公公,宝库的账册在哪里?”
孙公公看一眼王文锡,答道:“由内侍监妥善保管,出入宝库的珍宝皆记录在册。”
“带上账册,朕要检查宝库。”
“是。”孙公公再瞟向王文锡一眼,匆匆的跑去拿账册。
跟着皇上一起出了殿阁大门,一直装哑巴的府尹大人终于瞧出些端倪,小声问道:“你们又在折腾什么?都是安排好的吧?”如果事先已经安排好了,便无后顾之忧,他也用不着担惊受怕了。
有意放慢脚步,与皇上和侍卫宦官离得远些,王文锡忍不住骂道:“郑佑,你个白痴糊涂虫!劳资快被你气死了!”
府尹大人缩着脖子,可怜巴巴的看着王御史,在这位八品小官的面前完全没有朝廷大员的架子和气势,“文锡,我不是神仙,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又有什么盘算。”
王文锡扶额,为了防止郑佑这个平庸的家伙不小心泄露机密,一些计划不与郑佑说的决定错的实在是太离谱了,每次都要他带着郑佑演戏,一个字——累。
可真正告知了,这家伙能临危不惧、从容处事的可能性非常低——官当的越大,郑佑的胆识越小,想想从前的郑佑还是个大有能为的好青年。
对府尹大人的态度,王文锡是又爱又恨。
跷奈皱紧眉头,挠了挠下巴,对自己忽然产生的想法感到惊疑。他抬头看看天空,浮云万里,天气正好。
一定是想多了。王文锡的神色恢复正常,顾不上府尹大人叫苦,脚步逐渐加快追赶皇上去了。
琴师莲无
美人独坐珠帘后抚琴,琴声触人心弦,无论悲喜,神为之所夺。
罗言湛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口水横流,打鼾声时高时低,忽快忽慢,渐渐扰乱了琴音,琴师重重的一拨琴弦,随即发出的锐利之声仿佛一道利箭刺向那打扰别人雅兴的家伙。
“哎呀呀……”罗言湛从美梦中惊醒,抱怨道:“莲无,原来你的琴艺不过尔尔。”
莲无不气不恼,冷冷笑道:“听我弹琴能听睡着的,全天下只有你罗言湛一人。早知是对牛弹琴,应该把你轰出去的。”
“莲无,嵝痹谝巫又校瞅着晶莹剔透的珠帘和它背后模糊的影子,“这几日,我为情所困,夜不能寐。今日听君一曲,忽然豁然开朗,放下一切心事安然入睡,可见你的琴艺真真是天下一绝。”
“四年过去,我依然想割掉你的舌头。”话很血腥,但莲无是微笑着说出来的。
“四年了,你错误的想法为何还没有改正?”罗言湛打了个哈欠,“亏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你却这般对我,实在叫我伤心。”说着,抽泣几声,声音十足的做作。
“朝廷局势最近不太平,令尊这几日在外周旋,不知心疼,光在此耍嘴皮子。”莲无拿出帕子轻轻的擦拭琴身,眼角余光瞟向窗外。
天色渐渐阴沉,小小的雨点打在窗台上,声音细微的几乎听不见,水迹转瞬消失,未留下一丝痕迹,淡淡的愁绪在雨幕中蔓延开来,无边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