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起来罢,未用早膳便这么跪着,久了也头晕啊。”尽欢帝笑着转身,只片刻便消失在廊道间。
逝水叹出一口气,而后轻轻起身,还未回头便听得一声脆呼:“殿下可是要洗漱了?”
低低‘嗯’出一声,逝水却未看身后随行跟来的宫人,只转身便回了卧房,口中甚是轻微地喃喃了一下。
万竹尾随着赶进房来,稍稍梳理了一下因为被逝水门口的声响吵醒方才匆匆收拾的衣饰发髻,俯在发鬓的手陡然便停了下来:
她知道这样,非常,非常不合逻辑,也非常,非常不可能发生。
但是,方才,本该流连他殿的尽欢帝赶早来看了大皇子殿下,似乎还放下架子来调侃了几句,后却又因为大皇子殿下言及了殿中的‘宫人’,而诡异万分地便,喜怒无常了。
也许有人可以告诉她,那是她朦朦胧胧琢磨岔了,方才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尽欢帝心血来潮再次演戏,而大皇子殿下也顺从地配合了而已。
还有,那个人也该告诉自己,方才大皇子殿下低喃出的那句话,那句——‘以后应该赶早些爬窗走的。’
也只是自己没睡醒的臆测,而已,吧……[69]第十五章 戏彩娱亲(一)第十五章戏彩娱亲(一)此章某些言论有违先贤众意,有不能接受者,请过目就忘。
逝水踏入永溺殿东间时,只见尽欢帝安然落座在膳桌旁,膳桌上却空无一物,而身后的侍食太监有些无措地立在当地,满脸的迷惘和诧异。
逝水微觉恍然,而后伸出左膝来半跪下身,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尽欢帝抬眼,幽深的双眸有些难得地失去焦点,葱茏地缀了早起却未完全清醒的懒怠:“来了啊,不必拘礼,只过来便好。”
说着尽欢帝斜眼看了看身侧,示意逝水落座一边,而后笑道:“祖宗规矩不可废,嗯,不可尽废,早膳当在卯正之后,故而现下无法传膳。”
逝水点头,温文地回道:“儿臣知道。”
尽欢帝顺势绽开笑颜,有些戏谑地道:“不过往常这个时候,逝水似乎也该用完早膳,急急奔向上书房了呢,现下却连早膳的面儿都没见着,逝水可是饿了?”
逝水摇头,低垂了眉眼:“儿臣不饿,儿臣鞭伤大好,因而上书房那边——”
尽欢帝扬眉,阻住了逝水的话头:“哦对了,逝水方才还言及前阵子所抄诗书呢,不过父皇现下觉得,《论语》对逝水来说未免过深,便是书读百遍,其义也未必尽现——哦,父皇这么说,逝水不会见怪吧?”
逝水闻言,清浅的双眸难得地开始浮现出了头痛的意味:
被这人贬薄了学习能力,但自己不得不承认,事实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