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段话的,正是任大理寺少卿的于之萧,而此话一出,整个大殿一篇寂静,随后兵部尚书于正辉提出附议,之后,有些见风使舵的官员,看到皇上迟迟未作判决,便揣摩着皇帝的意思,附议于之萧。
虽说沈风逸知道宋瑞这事一定另有隐情,可是,众目睽睽下毁了试卷,他不可能不判罚,如今于之萧提出的方案,不可谓不是替他找了个台阶,倘若他不领情,那宋瑞,会被罚得更重。
轻咳一声:“朕认为,于爱卿所言,合情合法亦合理!不违背法理,却也体现朕仁君爱臣之心,便判处宋瑞杖责八十,罚俸半年,随后押去大理寺思过半月!至于殿试之事,便按照于爱卿说的办法操办吧。退朝!”
第十二章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沈风逸匆匆忙忙换上便服,领着安如远直奔大理寺牢房。
却没想到,在大理寺牢内,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草民于之泓,恭候圣上大驾!”
沈风逸只想尽快看看宋瑞的伤势如何,哪里有心情听其他人废话,于是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朕怎么不知道,这大理寺的牢房这般出入随意?”
于之泓笑:“皇上莫要怪罪我大哥,他是没有办法,才放我进来的。”说着抬高右手,手上赫然挂着一枚,刻有“烨”字的玉佩。
沈风逸微眯双眼:“你怎么会有皇子的玉佩?”
“是永康王赌输给在下的!”
“不可能!这是皇嗣身份玉佩,风烨再胡闹,也不可能拿这个做赌注!”
“皇上,与其与草民在此纠结这枚玉佩,还是先达到您此行的目的吧。总之,草民告诉你,这玉佩是草民赢来的,而永康王也是许可的,今天草民也是用这枚玉佩进的大理寺,此刻这牢房内外,除了宋瑞只有草民一人,皇上大可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皇上今日来过此处。至于其他,以后有机会自然会与皇上详细交代。”
沈风逸看他神态磊落,毫无畏惧,一时间也不愿再纠缠玉佩的事,知道他这样的安排确实对自己有利,便也大方地说了句:“多谢!有心了!”
于之泓挥了挥手,向牢房外走去:“不用,受人所托而已!”
看着于之泓离开,沈风逸匆匆忙忙往里走去,很容易便见到趴在一张简易石床上的宋瑞,而囚室的门大开着,想必也是于之泓所为。
“皇上怎么来了?牢房又不是好玩的地方。”宋瑞的屁股一片血红,就这么趴在石床上,还好,下面还简单垫了褥子,整间囚室还算干净整洁。
沈风逸稍微放下心来,快步上前:“都在牢里了,还闭不上你那张嘴!”说着,眼神扫了一眼宋瑞的屁股,真正是血肉模糊,布料都陷阱伤口里,辩不清晰。可见那八十大板,是一点都没偷懒,板板都使了全力。
看到这样的情形,沈风逸急得声音都变了:“是不是很疼?”
宋瑞还逞强地挤出一个笑脸:“可不!大小就听我爹威胁我说,再不听话就揍得我屁股开花,一直觉得我爹是忽悠我,屁股怎么能揍开花呢?没想到,还真可以!”
“瞧你疼得都满头大汗了,还不忘耍贫!小安子,金疮药呢?赶紧的!”
安如远闻言,从袖里掏出金疮药,上前就要撕开宋瑞的裤子。
“等一下。”沈风逸在见到安如远伸出手后,还是忍不住叫了停,“还是朕来吧。”
“皇上,您千金之躯,哪里干过这等活计?别回头没能替宋侍卫上好药,还弄疼了宋侍卫。”
沈风逸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算了算了,那还是小安子你来吧。”
看着安如远转身,沈风逸烦躁地来回走了两步,眼看着安如远的手就要碰上宋瑞屁股,还是没能忍住:“等等!”
安如远回头,等着沈风逸说话。
沈风逸觉得自己的心里冒出两个声音,一个说:那可是宋瑞的屁股!怎么能随便让别人碰?另一个声音说:这是在上药,别人比你有经验,不会弄疼宋瑞。可另一个声音又说:就算弄疼了,那也是你弄的,没让别人碰过啊……
安如远看不下去了:“皇上,到底谁来?您再不做决定,等血干了,布料全黏在肉上了,也就没必要撕裤子了,直接找御医来连皮削吧!”
最终,沈风逸一咬牙:对!就算疼,那也是宋瑞的荣幸!那也是只有我能碰的!
“小安子,还是朕来吧,你去牢外守着!”
安如远侧头偷看了宋瑞一眼,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放下了药瓶便离开了。
等到安如远一出去,沈风逸刚刚的大义凛然也泄了气,结结巴巴道:“我,我,我给你上药。疼的话,你就吱声。”
宋瑞下巴搁在手臂上,目视前方:“上吧上吧,刚刚你要真让小安子来,我也肯定不干!”
沈风逸颤着手,小心翼翼地将烂了的布料先挑出来,同时说着话分散宋瑞的注意力:“为什么不干?”
“嘶……还能为什么,就小安子那小鼻子小眼的,真让他上药了,还不得被他念叨一辈子。哎呦……轻,轻点……那我平时在他面前不就得瑟不起来了?”
沈风逸被宋瑞那声叫唤吓得手一抖,反而又戳到宋瑞的伤口,疼得宋瑞直接一口咬在自己的胳膊上,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沈风逸慌得缩回手:“我,我不是故意的。”
宋瑞缓过那劲,哑着嗓子安慰道:“没事,你随意!”
沈风逸不安:“要不,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