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说,眼下他不便过来,所以还是回府了。”
“那爹可有跟你说,他是以什么借口请来的?”
“太医院处做的记载是丞相夫人身体不适。”
“那,钱御医……”
“放心吧,钱御医与岳父私交甚好,岳父都已打点好了。”
两人刚说完,钱御医便回过身来:“刚才那位大夫所言,倒是不假。”
周婉雯这下是真的慌了:“难道连钱御医也没有办法了吗?”
“办法倒是有一个,既要用猛药,又不伤及五脏,那就只有外用,浸药桶,薰药烟,双管齐下。”
“那就赶紧准备吧!”
说着周婉雯就要出门吩咐,却被钱御医拦下:“这些都好准备,只是,宋公子内伤不轻,无法自行运功,所以外用药的同时,必须要有人同时以内力相辅,导入其体内,带动其自身内力循环往复。”
宋明山长出口气:“我来便是,犬子的武功与我一脉相承,内功路数皆是一样,我来定然可以。”
钱御医点头:“那,不知除你之外,可还有他人?老朽粗略估计,能在十二个时辰内完成整个解毒过程已算是最快了,所以恐怕你一人不能支撑这么久,最好有人换你交替进行。”
这一句话,难住了宋明山,看看一旁满脸担忧的周婉雯,又看看床上面色全无的宋瑞,咬了咬牙:“没事,我一人……”
只是,话还未说全,便被推门而入之人扬声打断:“没事!还有一人!”
一屋子的人惊讶之下纷纷下跪:“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风逸脸色不善,眼神直直地盯着床上的宋瑞,两排牙咬得紧紧,不言一语。
宋明山暗道糟糕,连忙又是一叩头:“臣不是有意欺君罔上,还望皇上网开一面,臣怎样都无所谓,但请皇上饶过臣的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沈风逸冷着声音:“是不是宋瑞要你这么做的?”
宋明山还欲替宋瑞开脱,沈风逸猛一移过视线,直视着宋明山:“若要朕不治你的欺君之罪,你就要跟朕说实话!”
宋明山左想右想,决定赌一把:“回皇上,确是犬子昏迷前最后交代,还望皇上看在犬子衷心为君的一片苦心上,对犬子网开一面!”
沈风逸不语,看着宋瑞的眼神都在微闪,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宋瑞的用意呢?下毒之人未用重毒,显而易见并非是要宋瑞的性命,只是要他输掉比武,可宋瑞知道无论如何,这次剿匪势在必行,若此次无法率军前往,下一次时机就更不知会在何时,所以豁了命也要赢了比武,而现在既然赢了,就更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中毒之事,以防有人借此做文章,让好不容易获得的机会再次失去。
沈风逸闭了闭眼睛,在心中默叹:宋临轩啊宋临轩,你明明知道我宁愿失了这次机会也要你好好的,你为何,为何……
再睁开眼,眸中已不复方才晶莹,只有从容坚定:“都平身吧。钱御医,需要什么尽管说,宋府里没有的,朕派小安子回宫去取,尽快安排开始吧,朕与宋爱卿每人两个时辰轮流运功便可。”
宋明山大惊,再次跪下:“皇上切莫如此!您是万金之躯,怎能为了一个宋瑞冒这般危险!还望皇上收回成命!收回成命啊!”
沈风逸神色平静,声音决绝:“宋爱卿,朕这一身武艺由谁所教,宋爱卿心知肚明。今日宋瑞为何会成眼前这般,甚至冒着欺君的罪名也要封锁消息,朕也心知肚明。既然不能让消息出去,那此时朕就是最好的人选!宋爱卿,朕并不只是在救宋瑞,朕亦是在救自己,你明白吗?”
宋明山见沈风逸话已至此,实在不好再劝,只得再劝一句:“那,还望皇上以龙体为先,切莫勉强,一有不适便立刻换微臣。”
沈风逸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二十一章
宋府的下人们开始进进出出地忙活,搬木桶、搬火盆、封门窗……钱御医开着方子吩咐哪些烧水泡身,哪些火盆蒸烧。
沈风逸只是安静地坐于角落,若不是九五之尊的身份让人无法忽视,但就沈风逸这个人而言,静默地好似不存在一般。
看着宋瑞被伺候着坐进药桶,沈风逸攥紧双拳,压抑着全身都在叫嚣的走过去的*。
宋明山看准备得差不多了,走至沈风逸跟前:“皇上,都准备好了,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微臣先来,皇上不如去前厅喝杯新茶,等臣……”
宋明山话未说完,便被沈风逸出声打断了:“开始吧,朕就在外间坐着,若有何意外状况,朕还能方便就近援助。”
对于沈风逸的倔脾气,宋明山清楚得很,当下也就不在多言,只是对着一旁的安如远悄悄递了个眼神。
时间一点一滴走过,一开始宋明山还想着自己多坚持一会儿,好让沈风逸少运功一会儿,只是每次两个时辰的时间一到,沈风逸便会走近内室,一言不发地接过宋瑞与宋明山相对的掌心。如此几次,宋明山也就随了沈风逸的意思。
打眼间,八个时辰已过,宋瑞还未有丝毫清醒的迹象。沈风逸看了看天色,吩咐一边的安如远:“小安子,回宫去说一声,就说朕身体不适,今日不早朝了。还有,顺便听听风声,可有什么传言出来。”
安如远领命离去,沈风逸继续回到外间的座位坐下,在他左手边的桌子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三餐的碗筷,只是皆已凉透,宋府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