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另外一个人安静了很久,才慢吞吞的开口说道:“尤漠。”
“嗯?”
“你在看什么?”
“嗯?”时缺扬起手上的资料,“我在找房子。”
“你要搬家?”时离伸了个懒腰,整个人瘫在了椅子里,他转了转手里的笔,奇怪的问:“你不会对席泱死心了吧?我看你好像最近在躲他……难得席泱都没有避开你了。”
被时离提起了席泱的事情,时缺又是一阵无言——他对席泱说他已经死心了没错,但是其他人还不知道,不说难得打电话来一次的尹空郡,就说时离,还在疑惑他和席泱之间的关系。
“距离产生美。”时缺想了半天,才这样回答了一句。
他不能对尤漠的设定做出太多更改,对席泱说出尤漠已经不喜欢他的事情已经算是在冒险了,席泱或者有了怀疑也不一定,他不准备再对其他人露出这种破绽。
时离似笑非笑,“你要玩欲擒故纵了?”
时缺心里骂了句滚,脸上还是微笑着,没有接口,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时离要怎么理解,都不关他的事。
“没想到你还会玩这招。”
时离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时缺身边坐下,他把头靠在了时缺肩上,闭上眼叹了口气,“你这段时间没有来,我还以为我失宠了。”
“……”时缺有种扶额的冲动。
尤漠和时离的关系很好,动手动脚是家常便饭,各种撒娇是日常,这一点他在医院时就体会到了,时离第一次把手伸进他的衣领抚摸的时候,他吓得直接把时离掀到了床底下。后来时离渐渐察觉到他抵触这种动作之后就收敛了。
不过可能是太长一段时间没有来找时离,所以时离又开始松懈了。
虽然时离是他的弟弟,但是以前他们之间气氛长期剑拔弩张,时离怕他怕到见了他就脸色发白的地步,根本没有亲近的时候,更不用说这种亲密接触。
时离把脸往下压了压,他的脸上带着黑眼圈,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时缺到现在还没有推开他的原因,这也占了一点。
“最近事情都不顺利……唉。”时离喃喃,“我真佩服我哥,他做什么事都很顺利的样子。”
时缺感到心里涌出了一阵又一阵莫名的暖流。
不,不对,唱歌是绝对的死穴。一边因为时离的话起着鸡皮疙瘩,他一边默默的在心里回答时离的话。
时离搂住了时缺的腰,时缺一僵,手抬起来,想把时离推开,却不知怎么的,半天都没有放下去,好一会儿,他才自暴自弃的收回了手。
“你怎么不说话?”时离突然问。
时缺一僵。
面对席泱的时候他倒是可以端出一副平常的样子,不过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把他当做尤漠来撒娇的弟弟。
“果然还是因为哥哥的事情?”时离问。
时缺想也不想的回答:“没有。”
时离安静了一会儿,说:“对不起。”
“已经说了不是因为他的原因。”时缺皱起眉,“他已经死了。”
死了,那两个字一说出来,时离的眼睛就暗了暗,时缺不自在的推了时离一把,“休息时间结束,去工作。”
时离慢吞吞的站起身往办公桌后走,坐下来盯着文件夹上的字好一阵子,眼睛慢慢抬起来,视线里的时缺已经换了个姿势坐着,脸侧着,看不见表情。
“我还有句话要说。”
“说。”
“你哼歌没有以前好听了。”
时缺顿了顿,“闭嘴,好好做你的事,你就是因为精力不集中才会工作做不完晚上时间不够睡!难道都没有自觉吗?”
“……我错了。”时离捂脸。
时缺把资料扔到了一边,走出办公室。“我出去走走。”
穆唯一离开之前,时缺对于唱歌已经掌握得七七八八了,如果绷紧神经唱的话,可以勉强唱出尤漠以前的水平,好不容易把这件事克服了一大半,被时离的话一刺激,时缺又忍不住开始心虚了。
在茶水间里和钟晃碰面是惯例,一般钟晃到茶水间来的时候,这一层的人都不会进来,他们之间的谈话意外的安全。
时缺在茶水间里等了不到三分钟,端着一个白瓷杯的钟晃就晃了进来,两个人视线一对上,钟晃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我照你说的把关于moral的消息都从报告里剔除了,”他脸色有些不好,“总经理好像开始怀疑了。”
时缺无所谓的笑笑,“席泱又席措拦着,才没有被moral的人发现,时离上头可没有第二个席措,你要是想他能安安全全的,最好打消他对你们交上去的东西的怀疑。”
钟晃的眉毛皱得更紧了,时缺在被席措带回席家后的第四天就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了他席泱被抓回去的原因,外带让他把关于oral的消息一被剔去,这个月来他们交上去的消息根本没多少进展,时离会起疑焦虑也是理所当然。
钟晃打开开关,接了杯水,时缺站在一边闲闲的喝着水看着他,对钟晃动作间表露出来的不满熟视无睹,压根不在意。
钟晃对于时离越是关心,他就越不用担心钟晃的忠诚度和时离的安全。
“刚刚又有消息传进来了。”好半天,钟晃才淡淡的说道,“监狱那边套来的消息,那天晚上和阿刀一起劫走时先生的另一个人,名字叫做老虎,是个杀手——他只接h市的生意,八成可能他一直都在h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