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过神的莫雨听到这个称呼陡然间黑了脸，闷声道：“不许再叫小雨，我比你大！以后就叫雨哥。”

这是受刺激了？银发少年暗忖道，也不该啊，他又没说什么……想不通的明非染叹了口气，“知道了，都听你的总行了吧……真是拿你没办法。”

莫雨又是一怔，似乎的确一直都是明非染在包容他，无论是年幼时的任性亦或是发病时的看护……明明他才是年长的那个，却总被对方照顾纵容。

发现他再次走神，明非染也察觉不对了，“你今天怎么感觉有些奇怪，莫非是身体不适？”

在外人眼中总是喜怒不定的少谷主此刻十分不自在的撇过头，转移话题，“……没事，你特意来此，有何要事寻我。”

看了他一眼，明非染放弃了追问，即便是再亲密的人也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何必深究。没有再提林可人之事，他相信莫雨自有判断。银发少年只是取出一封厚厚的信，在他面前晃了晃，微微笑道：“猜猜这是谁写的信？”

莫雨压下了有些絮乱的心绪，见到信后双眼一亮，嘴角含笑道：“能劳你至此……是毛毛要你带来的吧。”

“呵，算你机灵。”爽快的将信递给了略怀期待的莫雨，他感慨不已，“毛毛毕竟是浩气盟盟主唯一的弟子，将心比心，我能做得……也仅是如此了。”

“我明白的，阿染，不必担心，我和毛毛一直都是兄弟。”逐渐成熟的恶人谷少谷主沉默了片刻，缓缓拆开信封，看着毛毛在信中说了自己这两年来的生活以及对自己的担忧，漆黑的眼眸带着一抹笑意。

时间沉淀了莫雨身上过去的浮躁，令他变得沉稳起来。除了在面对两个故人之时，他总是一脸的冷漠乃至冷酷，使得恶人谷之人对他满怀畏惧。

初入恶人谷便屠了自在厅，可莫雨却是谷主的徒弟，如今更是武艺高强，加之他时不时会发病，恶人谷众人虽敬畏他的强大却也敬而远之。

“我自然不担心这点，你们相依为命多年，兄弟情谊岂是说断便断。只是你们身处环境不同，我担心你的安危，却也会忧心毛毛内心遭受的折磨。”银发少年叹息一声，浩气盟有不少道貌岸然之辈，倘若他们知晓毛毛与莫雨的联系，必然会以此攻讦他，届时，毛毛又该如何自处。

“你该知道的，毛毛他不适合恶人谷，而谢盟主与他生父交情深厚，如今更是他的师傅，我只怕他夹在你们之中难以抉择。”明非染苦笑，他一直担忧的就是这个问题。

毛毛是个好孩子，为了不伤害自己重要的人，他只会为难自己。

莫雨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泛白，显然也是心绪不定。

他自然也了解毛毛的性子，傻毛毛在知道自己父亲的事迹后更是向往成为一名真正的大侠，又怎会入恶人谷这样的地方。

“无论如何，他是我的兄弟，我的剑永远都不会指向毛毛。毛毛如今尚且年幼，至少这几年内谢渊都不会让他亲自上阵对峙。他若出现，我或许……已经不用再亲自上阵了。”莫雨打定主意要变得更强，若是和师傅一样负责压阵，届时那他便无须与毛毛直接对上了。

整个浩气盟，他也只在意毛毛一人罢了，至于其他人的死活……莫雨心中漠然的想到，与他何干。

感受到莫雨一刹那的气息变化，明非染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倒是不担心我也加入浩气中，要知道纯阳素来是站在正道一方行事。”

“阿染，你是不会进浩气盟的。”莫雨一脸自信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看着他那张信誓旦旦的脸，银发少年忽然感觉不爽。于是趁着他开口之际，出其不意，伸手捏住了恶人谷少谷主的脸颊。

“因为你是明非染……”所以永远不会将剑指向他们。

“快放松……魂淡阿然……”脸颊两边被捏住的少谷主含混不清的喊道。

明非染微微一震，手指蓦然松开，少谷主趁机逃过他的魔爪。

看着莫雨边揉着自己微红的脸颊，一边不满的瞪视自己。银发少年缓缓笑了，慢条斯理地说道：“还记得我们最初的约定吗？我不想与你们战场相见，所以，莫雨，千万不要给我这个机会。”

倘若有朝一日，你彻底陷入了疯狂，再也无法醒来，那么……我一定会亲手让你解脱。只因，那样的你，并非真正的莫雨。

‘……阿染，如果有朝一日我再也无法清醒，你就亲手杀了我。’昔年稻香村后山，又一次从疯狂中醒来的莫雨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知道那是失控中自己制造出的场面，语气万分落寞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