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愣,好不容易才挤出个笑容,叶团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倒是那位唤作代萱的姑娘,笑得很恬美地朝他开口:“幸会,表哥第一次带朋友前来,瞧我这模样,真是失仪了,还忘叶公子莫要见怪。”
轻摇首,“代姑娘客气了,是在下冒昧打扰。”叶团微鞠着首,倒也客气,并没有拆了白玄倾的台,也不太明白自己被这男人红果果地威胁之后,还如此给面子的这种大度是为何。
代萱因来了客人,脸色显得好了那么一点,精神也不错,笑得非常恬美,招待叶团在边上的椅子坐下,这才又说道:“这还是表哥头一回愿意友人过来,瞧我这病怏怏的模样还望担待海涵。”代萱的话说得极慢的,而且很轻,得十分认真才不会遗漏一二字。说到此处,她又笑了,“叶公子与表哥的关系必定非常深厚,难得如此,代萱也为表哥感到高兴。”
被那笑容映得有些晃眼,叶团心里却有些好笑,还感情深呢,就在半刻前,你的表哥还想‘谋材害命’灭了我而取我的药材来者。
“还好。”心里如何诽谤,面上不能失了礼,叶团淡淡地笑着,礼貌地不去拆穿那个男人善意的谎言。
怕漏了马脚,后来没聊几句,白玄倾便带着叶团匆匆离开了,回到原先的那个庭院,二人立在那儿对持相望着。旁人不知远远看着倒像是两闹了脾气的情人,那尴尬而又微妙的气场有些暖有些傻。当然,事实上二人几乎是敌对关系,叶团也不想与他周旋,双手交叠于背,在宽大的院子里踱步,行得慢慢悠悠,声音一如他的态度,并没有过多的好奇,“她因何中毒?”他虽不是医者,却懂一点岐黄之术,看那姑娘,中毒不浅啊。
白玄倾的脸色有一丝的难看,眼里的狠毒看得人有些心惊胆战,叶团本能地不着痕迹地挪开了两步,就听见他的声音:“这些日后如果你还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意思就是说现在还说不得。
叶团不是个追根究底的人,于是识时地不去打破沙锅问到底,望了望庭院一边,那里有个荷花池,花开得正艳,娇美无比。望得出神,所以显得声音有些悠远漂浮,“白蔺可以给你,至于你家的传家之宝,我就不收了。”既然可以救人一命,那倒也了了白蔺自身的宿命吧,而且,白蔺他得来诡异,这样送出去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
转了回头,对上那一脸冷冽的男人,“给我十日时间,我去取来。”
“……”白玄倾一听,那过于俊美的脸上,毫不掩饰地露了好奇之色,似乎很诧异为何叶团忽然改变主意,变得如此好说话。
知道他不放心,叶团也不作任何解释,如此珍贵的东西,他自然不可能随身带着,给他十日去取,那算是最快的速度了,算来算去,叶团也算是个老实人,至少没那么多的九曲肠子。
辞别了白玄府,叶团回了住的客栈,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便离开了涅磐城,徒身而行,甚至没有骑马,这种行为本来是十分诡异的,只是用在金叶子身上,仿佛又那么的理所当然了。
三个时辰之后,叶团脸不红气不喘地停在了一林子的树上,就此坐于树叉就此歇息,拿出包里的水袋,饮了几口,日光从树缝隙间渗了下来,星星点点,耀眼而好看,远处的天边,开了几朵白云,漂浮着慢慢动,悠然得很。
收回了视线,他忽然自言自语幽幽的地开:“你跟了几个时辰,也该累了吧?”那声音,没有什么波澜,冷冷淡淡的,与早前在那宅门前大吵大闹完全南辕北辙的两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