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便飘下来一道身影,是那个领叶团去白玄府的俊年,他脸上的刚毅有了丝惊讶,仿佛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自己的行踪被人发觉一般的诧异。
叶团笑了笑,“一出白玄府我就知道有人跟着我了。”他的笑很淡,语气里也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这般很自然地如实相告罢了,“只是没想到你能不紧不慢跟了几个时辰。”能做到如此的人,的确不能小觑。
那男子敛起了惊讶,微微含首:“叶公子武艺超群,临风惭愧。”
“哦……原来你叫临风,玉树临风……很适合你的名字。”叶团冲他笑得没心没肺,没有原来的冷淡,扯了一片离双眼不远的叶子,青釉釉的,“你不用再跟着我了,你跟不上的。”不是他口气大看不起人,他只是说实话,原来他便一直有意让追来之人,所以跑得并不是最快。
临风微微一愣,一脸的为难,“临风即使技不如人,也必定要尽全力而为。”大约,他是相信叶团的说辞的。
叶团脸上还是挂着灿烂的笑容,如明日那般绚烂,把手中的水袋递给他:“那就看看你能跟多远吧。”临风也不客气,接过水袋猛饮几口之后还于他,把水袋放好,又看了看天色,说是十日期限,那可是往返呐,路途那般遥远,不抓紧一点可不行。
“该起程了,时间有限。”叶团收回了视线,收起了水袋之后,淡淡地道了一句,话音未落,人已不在树叉之上,只留了那只有手腕大小的树枝轻轻地摇曳了一下,那片青釉釉的叶子,缓缓地飘落而下。惊得临风一个瞪眼,赶紧撤身追了上去,那是拼上了全力。
叶团能感觉到身后那紧紧跟着人,他无所谓地笑了笑,一提气,加快了速度。风,呼啸而过,树与树之间,连影子都未留下,只有那隐约的风声而已。
用两个时辰,完全摆脱了那尾巴,叶团尤未把速度慢下来,继续拼了八九成的功力一路悄跃,直到天色已黑下来。
临风把人跟丢了,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并无懊恼也无自责,他折返了回府,鞠着腰如实地向他的主子回禀之后,只见白玄倾那淡然的脸上也无其他神色,仿佛这在他预料之中之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静静地立在那儿许久,才又闻他喃了一句:“……大约,就是他了。”
这话,无根无据没头没脑的,可临风却了然地再颔首,什么也未说。
这方——
足足花了三日时间,叶团终于回到了那个背山面水的小村,村民见到他先是一阵欢乐之后,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好生同情地看向他,有好心的都叫他回家小心些。
本来,这种诡异的场面,摆在外头世界那是匪夷所思的,只是摆在这儿,摆在他的身上,就显得不那么奇怪了。不用想,定是家里的那位……
唉。
叶家,在村子的最里头,也就是最靠近山的一处,这个时间,他的娘亲应该还是在田里干农活,不在屋里。叶团边想着这个,边推门入屋,屋里很明亮,阳光充足,屋里没有霉气,不过灰尘倒是挺厚的。无奈地摇了摇首,他放下小包袱,到小院里提水,然后认命地清理了起来。
灰尘很厚,他真有些搞不明白,才两三个月没回来,娘亲倒底用什么办法能让灰尘堆积得跟好几年没人住一般?好不容易擦了个遍,眼看日头西落,天色慢慢要黑,还不见娘亲的身影,叶团也不着急,反而是继续摇首十分无奈,入了厨房取米来淘。
就在这时,“嘎吱”一声,随着声响,小院里响起一阵杂乱的声音,还有一堆东西被重重丢在地上的沉重声。收了火,叶团刚走到门处,就迎面撞来一张熟悉的脸。
“你个死小子知道死回来了?!啊?你心里倒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娘,啊?都几个月没回来了,啊?”一阵炮轰,叶团那清秀且柔俪的脸又是被扯又是被捏又是被掐,多疼他也不得抱怨,任由他娘泄愤完了才能开口。
轻轻揉揉脸,“娘,菜在哪里?我去洗。”拿过木盆,也不介意脸已被捏肿了,没办法,已经被捏十多年了,习惯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该不该求收藏求评论,求礼物呢?
☆、救人不成反害己
叶娘捏够了便满意地回到屋,方才的气恼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去,换上了一脸的开心,把那张微黑的脸映得别有一番韵味。然后从屋里传出她那半点不温柔的声音,“哦,在井边。团团,娘要吃酱油鸡!”
“嗯,好。”叶团习以为常地应声的同时,走到院的另一边,鸡栏里有好几只鸡,养得又胖肥又壮,因天色已黑,它们看不见东西都站立着不动,有些甚至已趴着等睡了。
利落地宰了鸡,汤了水,然后拔毛,接下来开膛破肚……
弄好了火,把鸡放锅里慢慢炖,手法利落干净一气成呵,那熟练的模样,仿佛已做过千百遍了,一丝生份都没有。弄完了这些,叶团这才得闲回到井边洗青菜,青菜都是他娘亲手在地里种的,肥料足,青菜都很嫩。
当两菜一汤上桌后,那个娘亲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一脸的馋样坐到桌边,嘴里还不忘数落一番:“我说你这个不孝子,这几个月都上哪儿野去了?不回来不打紧连封信都不销回来,你是想气……嗯,这个好吃,你是想气死你娘我是不是?”
看着娘亲一边数落一边吃得津津有味,叶团笑着把一碗白饭放她面前,还不忘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