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真身上阵。
想到这里,贾无欺拍了拍自己的脸,这一次,没有面具,没有妆发,这就是自己本来的面目,就看对方相不相信了。
蒸腾的热气中,他霍地站起身,端起煎好的药,梗着脖子,僵着肩膀,朝楼上走去。
“砰。”
没控制好力度,贾无欺将煎好的药重重放在床前的木桌上,然后硬邦邦地退到了一边。岳沉檀看着他如同螃蟹一般的身形,端起药的手微微一顿。
贾无欺看他动作一缓,也不知在犹豫什么,粗声粗气道:“客官,请喝药。”
岳沉檀看他一眼,没看出什么不善之心,手臂一扬,将整碗又黑又浓的药汁送入了口中。刚放下碗,一颗糖递到了他面前:“客官,这药闻着都苦,吃颗糖吧。”
麦芽色的饴糖,圆滚滚的一颗,插在竹签上,也不知这人是从哪里找来的。岳沉檀不好推却,将糖接了过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竹签,却并没有要放入口中的意思。
“客官不吃吗?”贾无欺问道。
岳沉檀淡淡道:“那药并不算苦。”
“还不苦?”贾无欺吐了吐舌头,没好意思把他光是闻着就欲作呕这句话说了出来。
“世上有的是比这药苦上一千倍,一万倍的东西。”岳沉檀轻声道。说完,他看向贾无欺,“现下什么时辰了?”
“刚过了亥时三刻。”贾无欺道。
“恩。”岳沉檀像是十分疲惫一般,用鼻子发出一个单音,随即又没了声响。
屋内得炭火十分旺,贾无欺已被烘烤得满面通红,隐隐出汗,可岳沉檀的面容却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既无一丝血色,也无一滴汗渍。
看到他这幅样子,贾无欺终于下定决心,咬咬牙道:“客……沉檀。”
听到最后两个字,岳沉檀猛地睁开眼,原本平静面容一下变得冷若冰霜,望向贾无欺地眼神中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