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想把桐院改名秋好院。
无义盯着我瞧了一炷香的时间,说好!
我说我想在院子里种满北疆的血枫。
无义略有所思,而后咬牙切齿地说可以!
我说我想让梅若清办这件事!
无义闻言,笑得诡异,目光如炬,死死地瞅着我,似要把我的心思看个透切,不过,最终,他还是应承了我。
我不能随意提秋水,也从不问怀里的锦囊去了哪。我知道,不提秋水,无义可能压根忘记义王府里有这么一个人,提了,就是在给无义提个醒:什么时候让秋水死!
我装作渐渐地接受无义的宠爱,并且慢慢地淡忘秋水这个人。无义心里大概清楚我在演戏,不过明显我这套他很受用,也许在他只当我是独特的玩物,我不提秋水的任何时候,都十分地有趣。
我放心不下秋水,他留在义王府,如果无义要杀了他或者折磨他……我不想再感受那种无奈,那份痛楚!
秋好院正在改建。无义勒令我搬入玄武院。我从下人的言谈之中获知,这是无尚的荣耀!
他妈的狗屁荣耀!
玄武院堆满了无义的战利品,其中千宴殿的天昼灯乃是我最熟悉的。院子里亦收集了无义狩猎回来的奇珍异兽:离族传说的圣狼,北方雪岭的雪狐,南海不归岛的赤色巨蟒……`多是舐血凶残的猛兽。自我搬入后,它们均被无义锁进了牢笼。
我静静地蹲于笼外,笼内盘踞着一条通体绯红的巨蟒。它慵懒的蜷起血红的身子,混身散发出孤寂的凄幽。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不由嘲讽道:“虽然你在笼内,我在笼外,可我觉得我们没有区别,我跟你!你!你们……”说着,绕着雪狐、圣狼等满院的珍兽指了一遍,最后停下来,垂头低吟:“全都一样!全是战神无义的战利品!”
冷风徐徐,我裹紧披风,幽然叹息:“我该如何摆脱?”
愿赌服输
袅袅秋风,阵阵花香,
凄凄庭院,悠悠我心。
琳琅满目的玄武院内,弥漫着浓浓的桂花香。我斜卧于软榻之上,手执一壶桂花酒,仰头牛饮,然后倒头假寐。半晌,耳边响起梅若清的脚步声,我缓缓睁开双眼,直视站立于身前的锦衣男子——寒梅之姿,幽兰之貌,青竹之质。
我于心底冷笑,嘴角勾勒起一抹亲切的笑容,道:“你来了!”
“是的。”儒雅沁心的声音,不含丝毫的铜臭味。
我命仆人于旁边摆了张椅子,道:“坐吧!”
梅若清接过仆人递上的清茶,说:“你料到我会来,或者说你给了我进府的机会。”
我点头笑道:“是的!我想唱首歌,再送你一个故事。”
“好!”梅若清儒雅地浅笑,不似利欲熏心的商人,倒像假道学的白面书生。我抿嘴浅笑,一丝苦涩涌上心头。
我吩咐仆人递上那把紫檀木的古琴,弹唱道:
一条谜样的道路
一段凌乱的旅途
一直挥不去命运的雾
梅若清,你梅氏一族世代从商,所以你抓住每一个可取的机会。开辟汉水船运,节节难。无意中在汉水镇的琴行,你看到了机会。如果我没有出逃,没有拦下你的马车,你也会投我所好,借此让我吹枕边风吧!
投名状走到分叉路
决定是难免会痛苦
如此地算计,你可知道这条路我走得多艰难,隧道内宛如黑暗的地狱,腥恶的毒蛇,以及秋水所受的一切!
等待你下了注 没有退路
已经很清楚 一切已落幕
墨梅刀,以及你无微不至的照顾都是一种投资吧!一万两黄金,一年的汉水航税,战神无义的一个要求!这笔买卖做得真不错!
也许你快乐 我也被说服
加快了速度 心已经麻木
一口气咽下 所有的痛楚
我还能说什么,你有你的利益,你的立场。本以为只错在最后的冷箭,想不到其实从我接受你的怂恿开始就错得离谱!
为什么
那么的相信 让我 无穷无尽的心碎
那么的付出 给我 伤心欲绝悲痛滋味
那么的坦白 无法 阻止我脑袋记忆
对你 我不曾后悔
梅若清依然不动声色,波澜不起,恐怕只有利益二字可以让他动容吧!
那么的在乎 显得 我到底有多狼狈
那么的伟大 究竟 把谁变的无家可归
那么的冷静 无法 停止我向前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