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清怎么会放过与无义交易的筹码呢?
我淡然一笑,问:“你用过这东西吗?”
卓青阳摇摇头,说:“我只是留作记念。”
记念?!这人真是傻子!
我正在发呆,卓青阳却自顾自地说:“最后一座军用驿站与其它的不同,与翔城相邻,我想,无义定已下令翔城太守派兵镇守,打算活抓你。”
“你全都知道!”
我早料到卓青阳知道些什么,却没想到他竟然全知道。
卓青阳点头,道:“当日你夜半闹营我就猜到一二,第一天马夫间的言词,我便已猜到了大概。”
“你为何帮我?”我一直想问,如今不问不快!
“说是帮你,其实也是帮我身后的人!”卓青阳直视我,目光中泄出无奈与哀愁。
“其实,自从新营的士兵跟着你出了军营,就是死路一条。无义本就不把我们当成他的军队,上次的事情,他看在新营子弟大多是楚国各地庄园主的亲子方才轻罚,事到如今,他正好以叛逃的罪名尽数歼灭。”卓青阳的话让我大喜,如此一来,这些人就算知道事实也必须得帮我,毕竟,只有我可以救他们的性命!
“可以绕路吗?”
卓青阳盯着我,半晌,问:“时间赶得及吗?”
“六天,在最后关头赶到就行了!我相信嫣云定会用命守护他的承诺!”
卓青阳注视着我,半晌,问:“你要救的是秋水吧?”
我点头,道:“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秋水的!”
“是吗?”卓青阳垂头思索片刻,抬起头来,神色凝重地纵马狂奔,且大声喊道:“众将士传令,路程有变,我们绕道直接去寒水要塞。”
“是!”
楚国军队最可怕的,便是无义麾下的一万八千人。战神铁骑营旧营的铁骑兵均是楚军中最强悍的士兵,个个身经百战,足以以一挡百。无义放纵他们,每次战胜均会屠城,奸淫,烧杀,抢掠。他们是一帮玩命的军人,如此地放纵,只因为,他们跟着无义的时候,就明白,他们只为战争而活,过着没有明天的杀戮生活。
仍记嫣国破亡后的随军长征路,漫漫长路之上战神铁骑营将士却从未下马方便,我总为此惊奇,直到后来才知道,他们长期进军的食物与水量均受限定。每天半个时辰更换马匹补给,唯有那时才可下马方便。
亦是从那时起,我就明白无义的战神铁骑营是真正的铁军!
现如今,我身后的这支军队却可以把战神铁骑营甩开一天的马程,不可不叹!
天际映着一轮红日,冷风刮得面颊生疼,我拉紧披风,路过卓青阳时,故意瞄了眼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笑道:“现在才是展现实力的时候,想要超过旧营,并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
他没有回话,静静地伏在马背上,红色的衣袍在寒风中翻飞。
我领头朝西南方的寒水峡谷纵马狂奔。卓青阳领兵紧跟其后,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了这帮新丁的老大,一声令下,众人追随。
不过,这些人可否敌得过天生高大粗犷的离族人,那些狼的后代。
我不在乎他们的牺牲,他们跟我出来就必死无疑,只要能救出秋水,别说他们的命,就算是我的命也无所谓。这个信念早已刻画进了我的骨髓、灵魂,除了秋水,我什么都不乎!
“白将军,从这个坡上去便是寒水要塞,崖上一片混乱,离族人似乎提前到达,正与要塞里的驻军战斗。”闻言,我聚精汇神眺望坡顶。
浓烟滚滚,尘埃万丈。
看来,我正好赶上!
我拔出利刃,高举头顶,大声喊道:“大家一鼓做气,冲入要塞!”
“是!”
崖顶,烈焰吞吐,天地苍茫,狂风掠过,沙石飞扬。
强风带着浓烈的杀气扑来,我身上的披风被吹得翻飞,脑后披散的长发亦于风中飞扬,这是言语无法表达的畅快感受,一股野性的豪情从心底涌出来。我凝视着被离族勇士层层围困的寒水要塞,高声呼喊道:“杀!”
我不是一名与世无争的乐师吗?
那一刻我没有这么问自己。
那一刻,我脑海中全是秋水染满血污的身影,掌中的刺刀被我灵活的手赋予了生命,无情地飞扬舞动,精钢丝在空中穿梭飞刺,所到之处尽是血污,残肢离开身躯的时刻还在抖动。
我想,此时此刻,我是一名浴血的舞者,亦或者是嗜血的修罗。
卓青阳盯着染满鲜血的我,目光里尽是惊诧与困惑。是的!这是我设计的,最适合我的武器!
我抛出刺刀,它像长钉般嵌入敌方的马匹,然后,我会纵马绕圈,精钢丝划过哪里,哪里就是腥风血雨,一圈绕完,圈内,已尽是残断的肢体。
有离族人,亦有楚国人。
卓青阳愤怒地嘶吼道:“白梨!你简直是敌我不分!”
我直视悲愤的卓青阳,厉声喊道:“你叫你的人离我远点!别妨碍我杀人!”说完,刀身已直刺入远处楚军的马匹,马匹受惊,扬蹄甩下背上的士兵,奋力朝前直奔。我与之保持平行,纵马朝要塞奔驰,精钢线一路划过,血雨纷飞,断肢无数。
我策马冲入寒水要塞,只见浓烟滚滚,满地均是楚国士兵的尸体,思及秋水可能遇害,身体一阵颤抖,这并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痛苦,无法驱散的压抑。我策马穿过数条街道,进入要塞中央供楚国皇族停歇的庭院。离族人早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