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咖啡店里，欧阳平康吃着他儿时特别喜欢的列巴面包。国外没有这个连锁店，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这家了。在那个年代这家店经营的西式饮料快餐还是很不平常见的，大人们还可以，尤其小孩子特别喜欢，一是因为好奇新鲜，二是咸咸的又薄又嫩的方片火腿和硬邦邦的大列巴如此简单的食物在小孩子眼中却是顶级的美食。每次和清哥来这他不点好几份不罢休，还要打包几份留着回家吃。现在市场上有太多各式各样的糕点让人挑的目不暇接，再尝一口列巴面包已经不会像以前那么兴奋了，点一份足以，但吃起来依然能吃出儿时的味道，所以老店出售的食品不仅是食材品质的保证更是一种情怀和记忆。

离开咖啡店路过旁边的外币兑换，他忽然停了下来，以至于后面的旅客无心撞到了他都没有察觉。“清哥！清哥！”他向人群中大声的喊道，而大家都是奇怪的看着他。是的，他感觉到清哥就在他身边因为他闻到了清哥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这个味道对他来说简直太熟悉印象太深了。他说过的他很爱这款香水让清哥不要换其他的牌子，他的清哥肯定没有忘记他，他还是用着相同的香水！

欧阳平康跑遍了整个到港离港和停车区域，却没有看见他的清哥。机场封闭的环境使他燥热胸闷，脸颊发烫，他的心在抽搐，大脑瞬间短路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他毫无目的在机场里晃荡着直到空调里的冷风从头顶吹来打了一身寒颤，他才反应过来要面对现实。

匆匆的将行李丢在酒店，快速的冲个凉水澡，欧阳平康来到了农业署总部的大楼。门口车来车往热闹非凡，有几位和他差不多年纪大的小战士在站岗防卫。

“你好，我想找你们里面的工作人员。”小战士见有陌生人来访示意其停下。

“请您出示相关证件和信函。”小战士职业的说道。

“这是我的护照。”

翻了翻欧阳平康的护照，小战士礼貌的说：“对不起，如果您不提供相关邀请文件是不允许进入的。”

“搞得那么神秘干嘛？哪有什么邀请函。我认识里面的人，你通知一声就好了啊，他是发展处的林永清。”

“请稍等。”小战士打电话到发展处查询此人。“对不起，您说的林永清不在发展处。”

“不在发展处？他去哪里了？”

“据说他已经被调往国外了。”

“什么？！”大老远跑回来清哥竟然出国了？！“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找他有急事！”

“具体情况不清楚，先生，公职人员的行程我们全无知道，您只能通过其他途径了解。”

“你再打到发展处，我来问问！”欧阳平康有些着急了，恨不能闯进机关大院里。

小战士拦住了他，一脸严肃道：“先生，已经问的很清楚，他已经调离岗位了，具体到哪我们无权过问。这是行政要地，闲杂人员不得在此逗留，请您都问清楚再来，谢谢您的配合！”

“我要进去！我要找林永清！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是纳税人，有权利自由进入！”欧阳平康吵着要进农业署。

无奈之下小战士又打到发展处查询，“先生，再次重申，林永清已经调离，他要在国外待上一段时间。公职人员的行程若不经上级批准我们不能随便透露，请您理解。”

回国前还满怀信心觉得通过单位能找到清哥，这是他唯一知道的查询线索也无从查起，他感到好无助，和清哥如此的近距离，但相隔远在天边，明明可以触手可及却抓不住，看来他们真是没有缘分。欧阳平康突然很想念曾经的家，听父亲说整个工厂都迁出了，他想去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打开出租车门，迈开第一步就觉得漫天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粉尘味道，工厂大院和厂区已经夷为平地，找不到一点从前的影子。工地上尘土飞扬，工人们工作得热火朝天。欧阳平康有些心酸，他在这里长大，这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如今却变得格外陌生。

“请问，这以前的工厂大院呢？厂里的职工都搬哪去了？”欧阳平康问着传达室的工作人员。

“我们这和工厂没关系所以具体的也不清楚，就是听说一部分人迁到外省去了，一部分人得到一些补偿金在本市买房。”

“既然清哥还在农业署工作，说明他家一定在本市。可他的家应该是只属于他和向雯的吧……”算了吧，还在这待着干嘛？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任何可留恋的了。叹了口气，欧阳平康决定不再找下去，他想订个最近的航班回澳洲，这个地方真是个伤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