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挺尸,脚趾在阳光里蜷缩又放开。头发很久没有打理了,最近只吃了泡面,过两天超市一关门,他大概存粮都没处买。
他这十年攒的钱除了填过往那些巨大的亏空,只够买回了老家的旧房子。
他想阿姨了,过年的时候阿姨总会抱着他,给他唇茸樱做各种各样新鲜玩意。
他沉浸在过往粗糙而温暖的回忆中,阳光晒不透这具行尸走肉。
手机响起来,自从放假后它再没响过。
“喂?”
他闭上眼来接听。
“还没起?”
男人听到他慵懒的声音。
“蒋董?”
他翻身坐起来,整个人都带了活泼的色彩。
“你有空吗?”
“有。”
“做好饭等我。”
“嗯?”
“怎么,过河拆桥,不能请我吃顿饭?”
“要请的,您什么时候来?”
蒋星河满意地挂了电话,元奇立马起身沐浴洗脸,收拾屋子。
他好像有了目的,活过来了。
如果那个魔鬼知道他过得这样狼狈,肯定会狠狠地骂他。
他擦了两遍屋子,将脏衣服、床单、被褥都放进洗衣机清洗,还戴了墨镜帽子从超市买了许许多多的食材。
他做了虾仁、排骨还有一大锅海鲜汤。挑好了时间,摆到餐桌上,蒋星河按时到了。
男人脱了大衣进来,换了鞋子,熟练地坐在他的位置上。
“你屋子里好冷。”
“冷吗?我去调一下空调。”
他穿着围裙,拿着遥控器钻研怎么调温度。说实话,他没怎么碰过这个东西,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只是一个摆设。
蒋星河从身后夺过遥控器,看他苍白的脚趾。
“你去穿上袜子。”
“哦。”
他不好意思地蜷缩起脚趾,跑去穿袜子。家里有个活人在,多么幸福。他寂寞太久了,没有人和他说话,没有人爱他。
他渴望说话,渴望拥抱,也渴望爱。
因为太渴望,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蒋星河很可怜他。
因为太久没有和人说话,他嗓子有些沙哑。
你经历过很久没人说话的滋味吗?如果长时间不开口,和外界没有沟通和交流,会很压抑,甚至抑郁。
元奇很压抑,因为身体不好,经历过一场浩劫,更自卑。
他不擅长和人倾诉,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承担。
可是他想和人说话,说什么都好。
蒋星河吃着他做的饭,他就一眼不眨抓住所有机会和他说话。
他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话想和这个人说。
蒋星河给他倒一杯水。
“停一会吧。”
“不,您嫌我烦吗?”
“没有,我只是让你歇一歇。”
“对不起。”
蒋星河看他低头道歉,觉得火候够了。
他倾身吻了吻青年的唇,元奇瞪大了双眼,却没有推拒。
“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