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追下来,在中兴场追上了秦载赓从南门撤离的这路人马。
秦载赓在得到探马回报说东、北、西三门的人马开始撤离的消息后,为给这三路人马争取掉头向南撤的时间,就向南门发动了最后一波攻击,然后就迅速撤离,但就晚了这么一会儿,虽然两阵伏击打退了南门的追兵,结果还是让奎焕的大队追剿人马就跟了上来,而且怎么也甩不掉追兵,等他和龙鸣剑在中兴场北面会合时,追兵离他们就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了。
他这一路因为大多是成都南面府县的人,撤离时还有三万余人。
秦、龙两人急忙召集下面的头领作了一个简单的商议。
秦载赓对大伙说道:“各位兄弟,现在追兵跟得很紧,我们不打痛他,就甩不掉他,他就会一直跟到资州,我们打资州就会腹背受敌,你们看,我们这几万人马,是不是就在这中兴场跟他干一场?”
有人答道:“秦大龙头,你是总指挥,你说干就干,不用商量了!”
又有人说道:“总指挥,我们跟你干了,不甩掉这帖膏药,我们也走不利索!”
其他人也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们跟着你干了!”
秦载赓就说道:“好!鸣剑,你来布置一下!”
龙鸣剑就说道:“各位兄弟,中兴场这一带地势太平,我们跟全是快枪的追兵不好打,我带两千人在这里打一个阻击,秦总指挥带大队人马赶快向兴隆场方向撤,最好是能撤进龙泉山,在那里利用地形打追兵的伏击,所以你们马上就动身,我这里阻击一阵,就边打边撤,在龙泉山跟你们会合。”
于是,秦载赓让大家把所有的快枪和子弹给龙鸣剑留下,又把自己手下的几个堂主也留下了,拼凑起了一支两千人的队伍,自己就率大队人马向兴隆场方向疾进了。
临分手的时候,龙鸣剑悄悄地跟秦载赓说道:“大哥,你把妹子带上,这后面追兵就要到了,太危险!我怕照顾不了她!”
秦载赓就叫舒月跟他一起走,但舒月死活不肯,秦载赓毫无办法,时间又紧,他只好嘱咐了几句,就带着大队人马走了。
龙鸣剑就对秦舒月说道:“妹子,喊你跟大哥走,你就不肯,你从现在起,就跟着我,你得听我的,我喊你撤,你就撤,不管是啥子情况,你都不准留下!你要不听,你现在就去追赶大哥!”
在这生死难测的时候,秦舒月没有跟龙鸣剑呕气,她点了点头,说道:“龙哥,我听你的!”
龙鸣剑就说道:“妹子,你跟着我,我给兄弟们布置一下。”
龙鸣剑就转过身来,对留下来的兄弟们说道:“兄弟们,我们要给撤向东南的大队人马拖住追兵,而且我们自己也要争取活下来,争取跟大队人马会合,所以兄弟们听我的指挥,立即到指定的地方埋伏下来,阻击敌人。每个兄弟的子弹都不多,要省着用,最多放三枪就撤,我喊打才打,我喊撤就撤!我们分成四队,每队五百人,第一队跟我就地埋伏,第二队随马堂主到场东出口处埋伏,第三队随姚堂主到离马堂主一里多路的地方埋伏,第四队随鲁堂主到离姚堂主一里多路的地方埋伏,前一队撤下来就拼命往后跑,一直跑到离前面一队一里多的地方再埋伏,我们交叉掩护,轮流后撤,直到追兵不敢追了,才一起后撤!都明白了?”
“明白了!”
“好,分头去埋伏!”
龙鸣剑刚带第一队人马埋伏好,奎焕的追兵就杀到了。
奎焕在马上用望远镜向中兴场里观察了一下,见没什么动静,就向人马下令道:“立即进镇,搜索前进!”
他的人马在离场口还有一百步的地方遭到了打击。
场镇四周有不高的土围墙,龙鸣剑让他的这队人马利用它做了掩体,就这样打了追兵一个措手不及,一阵枪响之后,撂倒了前面的一批追兵。
奎焕见自己又吃了埋伏的亏,就命令士兵就地卧倒开枪还击,然后让后面跟上来的人马,从左右向场镇迂回过去。
一排枪放完,见敌人卧倒还击,龙鸣剑就低喊一声:“撤!”
这队人马立即就穿场而过,向场东出口退去。出了场口,他让这队人马继续向东,他和秦舒月又留在了第二队的伏击地。
两人就跟先来的人一起藏在临时拼凑的掩体后,等待追兵的到来。这时龙鸣剑抬眼向身边这个妹子看去,而秦舒月也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他连忙低下了头,只觉得心里怦怦直跳。
秦舒月的眼神让他心醉,可在这生死难测的时候,这眼神也让他心碎。他虽然已有妻儿,但他没有感受过爱情,所以看到这爱的眼神,他心醉;他怕这战火硝烟,也许一颗流弹,就会香消玉殒,所以看到这爱的眼神,他心碎。
他真想轰轰烈烈地爱这个可爱的姑娘,但他非常清醒,他不能爱。他想赶走她,把她赶离这战火硝烟,可眼下他却不知道什么地方才能让她去安身。
他深感痛苦,他有一种深深的绝望……
但此时,一切都不容他深想,他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
奎焕在中兴场北口折腾了一阵,见敌人既不冲杀,也不开枪还击,就断定敌人只是少量断后的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