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倾寒听到后头,心里也苦得滴血一般,他搂紧了凤璇阳低声安慰他:“不会有事的,我不会再让自己犯症,不会……再伤你一次,若果我再癫狂,你便点我睡穴罢,这般,好过我会再伤你。”
“倾寒……”凤璇阳缓缓抬头,满脸心酸苦楚,“可我……”
“甭说了,”龙倾寒轻轻捂着他的嘴,“是以至此,事实无法改变,我们便不要再纠结孰对孰错了。如今,我们当做的便是尽快赶去苗疆,好寻解救之法。”
他温柔地顺了顺凤璇阳的发:“我从未怪过你,若果真怪你,早在当初知晓你给我下毒时,便同你闹了。只是……”他微蹙眉头,不解地道,“只是方才依你所说,你曾见过羽尘,也曾向他讨教治蛊之法,可为何羽尘他却不将真相告知我……罢了,如今,当是想法子尽快赶去苗疆才是。”他甩了甩头,决定暂时先将洛羽尘瞒他之事放在一边。
凤璇阳深深地望了一眼那黑漆的洞穴,双拳攥得紧紧的,龙倾寒知晓他放不下,便拉过他的手道:“切莫再想着回去了,我不想你出事,路上我们小心些便是。”
凤璇阳狠狠地抿了抿双唇,便拉着龙倾寒快步远走:“走,我们即刻上路!”
“且住!”龙倾寒停下了脚步,将凤璇阳生生地拉了回来。
凤璇阳不悦地蹙起眉头:“作甚!”
龙倾寒瞟了一眼凤璇阳腹上那还在流血的伤口,心中宛如被巨锤敲打一般的钝痛。那道是凤璇阳身上最深的伤口,即便自己已经给他点穴止血,粗浅地包扎起来,但还是没甚效用,如今,经过方才的拉扯,伤口又裂开了。
这般情状,龙倾寒又怎能放心让凤璇阳赶路。
他眼底一黯,走过去拥住了凤璇阳:“你伤得不轻,今日先不赶路了罢,明日一早再走。”
凤璇阳的目光一凛:“我等不起。倾寒,你若累了,便先在此歇息一会儿罢,我……我先你一步赶去苗疆,后头我们再碰面。”
“你疯了么!”龙倾寒一怒,呵斥道,“你此话是何意,便是在嫌我了么,我还不是为着你好,你身上的伤,我……”他双眸微微垂下,眼底流过愧疚的痛意。
凤璇阳轻叹了口气,回抱着他道:“我知晓你为我好,可我们真的等不起了,一次便是一年,我犹不知,这路上还会发生什么,你还会丢了多少年的阳寿。”
龙倾寒有些不悦地挣扎起来:“璇阳,这路上我吃过恁多次的药,还不是一样会犯症,你这药摆明便无甚效用,你又何必如此唬我。”
凤璇阳一怔,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看不懂的神情,转瞬即逝,他没有再多说,只是搂了搂龙倾寒,便跨过他而去:“无论如何,我赌不起。”
“那你便不顾你的命了么!”龙倾寒跨步上前,又拦住了他。
凤璇阳深深的墨瞳里倒影着龙倾寒惊忧的神情:“我赌不起你的命。”他再次坚定的将此话说出,毫不犹豫。
龙倾寒一怔,被他那般坚定的神色弄得自己都有些动摇了,忽地,他想到了什么,便又开口阻止道:“你忘了我,你我子母蛊连心,你身有母蛊,你若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是以,现下,当是以你的命为重。”
凤璇阳一怔,良久,他才冷冷地道:“且不说我这伤可会致死,便是子母蛊一说,你从何处听来的。”
龙倾寒也愣住了,他低眉沉思,这都是从洛羽尘口中听出的,但他想到先前洛羽尘对他有所隐瞒之事,又有些犹豫了:“我从羽尘口中听来的,他言说你身上的乃是母蛊,我的乃是子蛊,你若死,我必不能久活,莫非……”他微微睁大了双目,“莫非你未曾给我下过连心蛊?”
凤璇阳的脸绷紧了,他摇了摇头,坚定地道:“下连心蛊之事是真,但……我又岂会给你下子蛊,子蛊其实……”他抚上自己的胸口,轻轻一按,“在我身上。”
一句话,宛如一道闷雷在龙倾寒耳边炸起,凤璇阳身上的是子蛊,那便是说明自己身上的乃是母蛊,那为何,为何洛羽尘要骗他,再者,为何凤璇阳要这么做,心里一阵恍惚,痛的喜的,翻涌而上,最后却只落得“感动”二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