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师姐们莫怪，我就是想跟着出来长长见识，我们首座管的太严厉，我又是刚入峰的新人，平日根本没机会下山，这次好容易跟来了丹州，又偶然偷听到表姐提起夜城暗市，实在是心痒难耐，才自作主张的偷跟了表姐来，三位姐姐行行好，就当是带我去开个眼界，我保证一定不乱跑，不会坏了姐姐们的大事的。”道莫寻年纪虽小，却是有着察言观色的本事，虽然苏紫并没表露出什么旁的不对，但就是最初的那一怔，也足以让他敏锐起来了，一个箭步就窜到了苏紫身边，拽着她的衣袖言辞恳切。

这下子苏紫立刻就感受到两位挚友之前怎么会是那般表情了，她自诩两世为人，也没见过把自己偷听还说的这般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她咳嗽了一声，“道……小道想去暗市？”

“嗯嗯！”道莫寻立刻猛地点头。

“哈，那便一道走吧。”她不在意的一笑，道莫寻立刻双眼放光，看他的样子简直像是要不管不顾的扑上来给她一个熊抱了。

“多谢苏师姐！”

“抱歉……添麻烦了。”既然苏紫没意见，钟妙音转身就向夜城的方向迈进，道莫寻也立刻一蹦一蹦的跟了过去，沈思瑜略带抱歉的和苏紫走在了后方，而就在道莫寻转身的瞬间，她便飞快的握住了苏紫的左手，龙飞凤舞的在她掌心写了一个字。

防。

内心一震，苏紫面上却是丝毫不变，“客气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几人许久未聚在一起了，暗市的确是个热闹的所在，不止是小道，想必你和妙音也会有兴趣。”

“你要去暗市，究竟是想要什么东西？”沈思瑜似是不经意的问着，然而手指却又飞快的在她掌心写下另一个字。

天。

天都？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个头还没她高的少年不仅与沈家有关系，更重要的是和天都有关系？对于沈思瑜的家事，苏紫知之不深，与天都她更是无半分牵扯，但既然这个天字前头还有个防字，她便已心中有数，几不可查的向沈思瑜点了点头，回答的答案确是没有丝毫隐瞒，“再过五个月，就是十年一办的天下会，我是想让大家同去凑个热闹，恰好来了丹州，暗市之中确是能人众多神通广大，要弄到入会请帖，也只能从此处下手了。”

“天下会？”与他们离的并不远的道莫寻一听到这三个字，眼睛立刻又亮了起来，回头对着苏紫露出个大大的笑脸，“苏师姐，若是我也能弄到请帖，半年后可否让我跟着几位姐姐们一同去凑热闹？”

苏紫微微眯起眼睛，“有何不可。”

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夜城一如她上次前来时的模样，白日中满街萧条，他们这四人一入城，立刻就成了最醒目的一队人马，虽然仍不知对方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但已经亲身感受过的苏紫十分确定，夜城之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必定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行踪。

“哦~这就是夜城！”虽然有了沈思瑜的提醒，苏紫不敢掉以轻心，但道莫寻在她眼中的确就是个少年模样，此时看着夜城之中完全以黑色为主色调的建筑，压抑之中更有种异样的威严，他激动地就像是过来旅游一般，四处打量了一番之后，晶亮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这暗市在何地？”

“不急，现在还未到开市的时候，我们找个落脚的地方，等就是了。”

若非必要，苏紫对于来此处“故地重游”是完全没兴趣的，所以干脆就找了上次撞见楚云辞的那家茶楼，占了一张桌子等待天色变暗，钟妙音和沈思瑜都没什么意见，然而自行跟来的道莫寻却是坐不住，向三人报备了一声之后，便一个人前去参观夜城跑没了影，只与他们约定子时前归来会合，见他走的如此干脆，苏紫不由得怔了一怔。

“那个‘防’字，并非是莫寻表弟会对我们有什么恶意。”见苏紫的表情，沈思瑜就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直接开口给出了答案，“只是，他的母家姓穆。”

穆，三姓之一，天都都主之姓，然而这句话却让钟妙音也看了过来，“既是你表弟，母家为何不姓沈？”

“表弟幼年丧母，道家家主再娶沈氏女，然而他正经的外祖家，只有穆家。”大致解释了一番这世家大族间常有的复杂关系，沈思瑜的下一句才是重点，“他年纪虽小，但父亲乃天都重将，更天资聪慧，自幼得穆家重视，被寄予厚望要进入四宗，却在一年前忽然前来不归山，我细问之下，才知他已在近年开始随十姑姑学医，此来只为进入医峰，精进医术。”

“所以……究竟要防他什么？”苏紫完全没听明白，沈思瑜方才解释的重点，似乎只是在说天都正在拉紧沈家的势力，但沈氏多少年来扎根天都，何必如此刻意？

沈思瑜却忽然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天都，意在纳贤。”

此言一出，苏紫和钟妙音的表情都变了。她们清楚，她还有另外半句话没说出口，连原本准备重点培养的人才都忽然改变了培养方向放出来拉紧沈氏下任的继承人外加搜集身材，天都这么急是为了什么？联想到近年来朝都主子更替的大事件，答案呼之欲出，看来三都之间很快就会有一场大动作，不论结果如何，这时候牵扯进去，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了，放心，我们现在另有要事，不会搀合进去，倒是你……思瑜，若真如你所想，到时天都沈家有信，你会不会受累？”就算是道莫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