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说：“再见。”

瞬间，一切都结束了。

一团柔和的光，卷入了书中，如同精灵一样，消失不见了。度玛合上了最后一页，深深舒了口气。他在书脊上，小心地用描金笔做上了记号，又取出一个盒子，把书放了进去。

这盒子和图书馆其他的牛皮纸盒子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是，它能阻断所有魔法，也就是说，盒子外面的任何法术，都无法干涉里面的这本书。

度玛打开一边书架上的暗格，把盒子放了进去，然后，站在镜子前，召唤了柠檬汁。

一阵白光，陈茵的身影从那个孩子的眼睛里消失了。

好像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陈茵又回到了房间里。四周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一丝灰尘也没有落下。

直到最后，也没能弄清楚凶手的真实身份，实在是太遗憾了。陈茵想。

他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瘫倒在床上，床下，是那本《旧校舍惊魂》。陈茵倒是真有些惊魂未定了。

陈茵不相信什么叫偶然，上帝不掷骰子，

他能到这本书里，绝对不是巧合。说不定穿到这个图书馆也是什么安排的。

又有什么东西有这般能耐？

陈茵感到有些恐惧，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刚一闭上眼睛，眼前又出现了那双眼睛。如蛆附骨，怎么都挥之不去。

就在陈茵的恐惧快要凝结成露水的时候，有人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陈茵，”柠檬汁从外面拧把手进来，“大魔王让你一会儿去他办公室。”

陈茵的脑袋还有点晕，天旋地转的，不怎么舒服。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晃了两圈，走到了门口，将柠檬汁挡在了外面，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柠檬汁说：“你到这里来的第四天。”

时间有些偏差，陈茵想，随即又想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有好几天没有换了。

对于有洁癖的天使来说，这是不太能容忍的事。

他准备换衣服，可是却又找不到干净衣服在哪。只好走到门口，对着自己身上施了一个清洁咒，一阵光圈闪过，却好像没什么效果。

“图书馆的咒语好像和外面不一样呢。”柠檬汁看到陈茵，念了另外一个咒语，没有华丽的光圈，只是很快就干净了。

陈茵听到柠檬汁念了什么，和一般的清洁咒本源是一样的，只是稍作变化，变得简洁了不少。

关上房间门，两个人就往院长办公室走去。

“大魔王的办公室是图书馆最高的房间。”柠檬汁一边走，一边介绍说，“那边可以看见整个图书馆全景。”

两个人转了个弯，就走到向上的旋转楼梯边上，上面就是大魔王的办公室。

“只有大魔王一个人能飞着上去。”柠檬汁说，“其他人都必须走这道台阶。”

“他知道你们给他起的外号吗？”陈茵问。

柠檬汁沉默了一下：“难不成你想要告密？”

陈茵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老老实实抬腿往上走。

“生活区那边有图书馆说明书，你可以借来看看。”柠檬汁提供一个情报，希望陈茵能不要“告密”。

陈茵一直不说话，吊着他。

柠檬汁一直在说话，最后，两个人停在一个房门前，柠檬汁敲了敲门，很快，就传来啪嗒一声，门锁打开的声音。

陈茵说：“恐怕馆长先生都知道。”

不等柠檬汁反应过来，陈茵就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对上了一双眼睛。

一双赤红色的眼睛，眨了一下。

一只黑漆漆的兔子，爬在门口的置物架上，见到有人进来，三瓣嘴动了动，飞快窜到了房间里面。

这只兔子怎么这么面熟？陈茵眯起眼，竟然意外的和这只兔子的神情有些像。

屋外的柠檬汁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进了门，一下子撞在陈茵背上，两个人一起进了屋。

一个人，背对着他们，站在窗边，看向外面。

“柠檬汁，你出去吧。”度玛说。

柠檬汁很恭敬地走了出去。

度玛回头，陈茵呆住了。

让他惊愕的，正是这一双熟悉的眼睛！

他在那本《旧校舍惊魂》中，看到过数次的眼睛。那个幽灵一般的人，给人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他的这双眼睛。

度玛眨了眨眼。

陈茵硬是从他平淡无波的脸色中看出了那么一丝丝的鄙夷，他回过神，这样看着别人可非常不礼貌。

房间里就剩了一只兔子两个人。度玛拉开一把椅子示意陈茵坐下，然后将兔子抱到里面的临时资料储藏室，不顾兔子在里面砸门抗议，锁上房门。

陈茵尴尬地头上滑下三条线，什么时候兔子变得这么凶悍了？

“炖锅子。”度玛对房门说了声，声音不大，威胁的意思却是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