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手碰触了一下。
完全是不小心。
很轻很轻的一下。
厉向东触电一般地抽回手,文件“唰啦”散落一地。
两边都是一凛。
向东想的是“有没有搞错!我才冷静一点你又撩我!……算了他大概也不是故意的……卧槽我又硬了怎么办怎么办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文怡想的是“真的已经这么排斥我了?抗拒到身体条件反射的地步?”
于是脸色都不好看。
片刻尴尬的沉默。
秘书上来收拾。文怡也连忙俯下.身去。向东碍于身体情况,就算想要帮忙也不敢动,只能做生气对方冒失且傲慢状,微蹙着眉一动不动,把腿悄悄地往桌子底下收一点,再收一点,生怕露出破绽。
这看在文怡眼里,又是另一番滋味: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和向东同居的时候,无论什么事,两个人都一起做,你做饭我切菜,你拖地我擦窗,黏得像一对连体婴,上厕所都要手牵手去,被人嘲说像闺蜜——而现在,向东可以漠然地看着他蹲在地上手忙脚乱,不为所动。
“那么厉先生,”文件拾掇好,秘书退出去,文怡重新把文件放到向东面前,这一次,非常小心地避免了肢体接触,“文件我放在这里。请您尽快处理。”
他没有再坐回座椅上。
保持着对于陌生人来说都很安全地距离。略俯下.身,伸着手臂递文件。
这个姿势,让文怡从脖颈到后背整一条优雅流畅的曲线若隐若现地展露出来,衣袖和手套之间的皮肤也露得比之前多,还突出小巧的下颌和喉结……
厉向东要疯。
他简直怀疑文怡就是故意的。
他抓住了文怡的手腕。
“?”文怡不明就里地望着他。
厉向东望着自己的手,同样不明就里……这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这样?这种时候该说什么?总不能说不是我的锅是身体自己动吧?总不能说我看你手腕好白好细没忍住吧……卧槽作为文明人怎么能有这样低俗的想法!这样的想法就算不说出来只掠过脑海也是对于现代文明的挑衅……
“厉先生?”文怡动了动,想把手腕抽回来——向东的手指正好扣在他手腕裸露的皮肤上,传来那人偏高的体温,指腹上薄茧粗糙的触感,被摁压的力度无限放大,一时间关于的厉向东那些过分强势的瞬间在脑中呼啸而过,只觉得煽情程度直逼被抵在墙上强吻……心跳一下就乱了。
“呃,那个……”向东也乱了,“你的手,好了吗?”
情急之下开口。卧槽,居然这么有逻辑。赶紧给自己的机智点三十二个赞。
文怡愣了一下:“正在结痂,快好了。只是横七竖八的,出来办公怕吓到人,才戴着手套。”说着抬眼看向东,见后者没有放手的意思,便涩涩地一笑,“小伤而已,没什么大大不了——要是客户都能像厉先生这样豪迈爽快一掷千金,那我就算多几道伤心里也是甜。”
话里藏不住的醋味。
出口文怡自己都吓一跳。
厉向东的心口像有小猫的爪子轻轻地挠。不知怎么接话。只得慢慢地松开手。
文怡错开眼神,顺势问下去:“厉先生收的这批藏品,价格都远高于预估价格,有两件甚至达到我们事先估价的两倍,是真的很喜欢它们,还是对它们未来升值的趋势很有信心?”
“都不是。我用来送人的。”厉向东的注意力全在面前的人微微前倾的身体和上下滑动的喉结上,随口回答,漫不经心,“对方喜欢我就买了。”——至于一路往上拍的时候那种类似出轨被抓包内疚补偿的心理状态就不足为外人道……
“这样不计成本,一定是很喜欢的人吧。”文怡问。
向东没有回答。
“是许嘉音?”
“……嗯。”
文怡的手悄悄地在身侧握紧。结痂的地方又痒又疼。他努力克制着把伤口重新抠开的yù_wàng。来之前已经预料到将会面临这样的状况。或者不如说,他就是为了迎击这样的事实而来。为此,他设想了各种可能性,充分地做好准备。
但当这个场景真正切实地展现在面前的时候,强大的冲击力还是瞬间碾碎了他自以为强韧的心里防线:那双曾经总是装满他的身影、黑色的热烈的眼睛,正心不在焉地望向别处,眼睛的主人漫不经心地告诉他:是的,我有了很喜欢的人,叫做许嘉音。
那一瞬间文怡甚至感觉不到疼。
只觉得全身失重,仿佛陷入混沌的时空螺旋。
无数个细小的本应该被遗忘的瞬间贴着他的耳际呼啸而过:“你什么都有,为什么不能让给小音呢。”
“先给小音,下次妈妈再买给你。”
“小小年纪就这么自私怎么行。”
“小音他多可怜。”
“小音……”
他想,厉向东果然最能捏住他的软肋。如果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报复,无疑是最成功的。
================番外小剧场分割线==============
厉向东他爹厉建国。
苏文怡他爹苏晏。
竹马竹马直掰弯。
厉建国同志的家传统又封建,有一个从小订婚但并没有见过几面对话不超过十句的未婚妻。
苏晏同志长得特别好看,大小不拒男女通吃。结果发现最喜欢的人就在身边。但遇到真爱就怂了。有一次被人下药,厉建国前来救援,才浑浑噩噩地勉强上了车。厉建国同志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