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察言观色。太过直率。一点就炸。睚眦必报。
刚刚展露出这一面的时候,唐毅大吃一惊,愣了片刻说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前明似的又软又白又甜,我的小天使小甜饼,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文怡唇上挂起冷笑——那是他从来没有试过的笑法,抱着手臂说:不是我干的,是厉向东。
那时候文怡和向东已经同居半年多。
可在外人面前总还是不好意思,下意识连名带姓叫。
唐毅的脸一秒黑透。
看着文怡的目光像一把锥子。
可惜他没有如愿凿穿谎言的硬壳。因为根本没有谎言。文怡说的都是真的:是向东把他变成现在的样子。向东亲手为他打磨棱角,把坚硬的甲和锐利的剑交到他手上,手把手教会他与强敌作战的方法。
作为回报,文怡答应,把柔软的腹部妥善地藏起来,只给信任的人看。
“怠怠,怠怠。”
向东又叫。
声音轻而且哑。手指用力收拢,把文怡的衣角攥成一朵花。
许多记忆像呼啸的火车贴着文怡的耳边飞过。
心中又酸又软宛如浸透蜜糖的海绵。
文怡钻进被子,把自己贴近向东的胸口。向东的眉间一松,本能地张开怀抱把他笼进来:“……你回来了。”向东说,闭着眼,声音粘稠。
是梦话,文怡知道。但他还是很认真地回答:“嗯,我回来了。”
“好凉。”向东随手摸了摸他的背,叹了一声,手臂收得紧一点。
“没事,”文怡的脸贴着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有力而安稳,“有你抱着我,暖一会就好了。”
向东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两点。
他睁开眼,看到深白色的天花板。
身体极度松弛,像是泡了一个很长很舒服的澡,又像是做了一个极完美的梦,每个毛孔都幸福地往外吐着甜美的泡泡。原来xìng_ài是这么舒服这么能放松身心的事情。他想。难怪有那么多人沉迷于此。
……恐怕自己现在也算沉迷于此?
可让他沉迷的人到哪里去了?
——厉向东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床上还残留着温度,应该还没走远……他听到浴室的水声,松了口气。随即立刻为感到脸有点红。这会儿他脑子清醒过来,觉得自己还喜欢许嘉音,却抵抗不住ròu_tǐ的吸引,和完全不喜欢的人上床,真是太糟糕了。
但随即他又觉得,毕竟有了肌肤之亲,做完连清理都没有为对方做,就开始自我反省,打算撇清关系,这行为也很糟糕。
何况还让文怡看到了他发病的样子……
厉向东脑中乱成一团。
撑起身随手披了件浴衣往浴室里去,想看看文怡有什么要帮忙的。
看一眼立刻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实在不应该进来:
文怡一手扶着墙,背对着他,塌下腰,翘着臀,另一只手伸到两腿之间……花洒温热的水撒在他身上,水雾给他的身体镀上朦胧的柔光,从脖颈到背脊到腰到臀到两条细长有力的白腿在柔光中撒发着迷人的馨香,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纤长的脖颈、塌陷的柔软的腰、浑圆挺翘的臀部、瓷白细腻的皮肤……每一个细节都漂亮到不可思议。
向东的手撑住文怡脑袋旁边的墙,问:要不要帮忙?
声音低沉沙哑。完全不熟悉的音色。厉向东自己都吓一跳。
文怡也吓一跳:“你怎么起来了?”一慌,做引导的那只手碰到敏感点,轻轻地“哎”了一声连忙抽出来,可身体已经软了,贴在墙上咬牙喘气。
向东扶着他的腰靠在他耳边说:“我来帮忙呀。”
文怡笑了一下,大大方方地靠进他的怀里:“头不疼了?”
向东摇头:“一阵一阵的。发作起来看着吓人,其实吃了药就好,平时感觉不到。”
文怡听了才松了口气似地点点头。
——他的作息很好,虽然白日宣淫了一番,但迷糊了一会就睡不着了。
向东的休息室里没有润滑和安全套。
又太激动。
所以还是留在里面。
文怡怕拉肚子,不敢留太久。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最开始几次他一移开,向东就慌得不得了,一直叫“怠怠”,他只好又躺回去。后来向东终于睡熟——大概是真的累惨了,还有药物作用,加上身边躺着安心的人——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还磨牙,像小孩子。文怡看得直发笑,亲了好几下,确认他真的不会立刻醒来,才披上浴衣去浴室做清理。
还是不安心。
隔一小阵就探出头看向东有没有醒。
结果向东果然很快就醒,然后无声无息地摸进来,这会儿手指已经顺着文怡湿漉漉的臀缝摸进去……
花洒把浴袍全打湿。向东也不介意,索性直接脱掉与文怡肌肤相贴。
文怡被他某个部位烫得抖了一下,抵着他的胸口笑:“你克制一点呀。大白天的。折腾了半天饭都没有吃,我饿死了没力气啦——你今天的工作就那样全放着了?”话是这么说,手也并没有用力,一副就算向东马上开始下半场也能随时舍命陪君子的样子。
两个人滚床单两三个小时。
向东头痛休息又花了两三个小时。
所以现在大概已经进入下班倒计时的领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