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发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不受控制了。
他对自己顿时有了新认识:人家受伤了,血流了不知道多少,面色青白,眼神脆弱,身体寒凉,昏然欲倒,你就对着人家发情了?厉向东你身体里隐藏着一个虐待狂吗?
然后文怡动了两下。
厉向东大骇。
觉得自己已经滑落到道德和人性的边缘,一只脚已经踩过危险底线,出口阻止的声音里灼烧的情欲连他自己都害怕。
看看,苏文怡都不敢动了——厉向东进行严厉的自我谴责——人还伤着呢!不知道止血没有!对你无力反抗!看给人吓的!你是qín_shòu吗!
一边谴责,一边忍不住凑得更近,深深地吸文怡颈侧逸出来的淡香。
简直灵肉分裂。
这一次厉总裁下定决心要做一个理性的文明人。他开始在心底默念圣经。然后念佛经。然后背诵笛卡尔。我思故我在。只有服从理性我们才能成为人。
他觉得某个部位稍微冷静一点了。知识储备丰富还是好的。人类和动物果然有本质区别。
这个时候文怡缓缓垂下头。
干爽的发丝宛若摩西分海般像两边流开,整条纤长漂亮的脖颈完全地裸露出来。
向东听到理智发出濒死的悲鸣。
他低下头,像一头捕食的狼,一口咬在文怡颈后突出的小骨头上。
文怡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厉……”
“别动,”向东像树熊一样粘在他身上,头埋在他颈侧,咬着牙对抗着随时把他压倒的冲动,“你让我抱一下,就一下下就好……”
他热得像下一秒就要自燃。浑身都在细密地抖。抵着文怡的地方硬得要爆炸。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理智告诉他现在要赶紧放开去洗手间冲凉水。
身体不愿意。
不知该接下来该怎么办。
好像回到脆弱的容易受伤的无能为力的幼年时代。
片刻,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
有什么东西蹭着他禁锢文怡的手臂,粗糙、微凉——是文怡裹着纱布的手;然后温软的触感贴住他耳垂下面最敏感的那一小块皮肤……
反应过来是文怡的嘴,厉向东大脑一片空白。
他觉得自己大概下辈子也做不了人了。
文怡的心情比向东还要复杂。
他被向东圈在怀里,搂得全身跟着发热,向东的气息就喷在他的后颈上,带着炽热的情欲,滚烫滚烫的,顺着他的毛孔渗进去,流淌在血管里……熟悉的人,熟悉的怀抱,熟悉的热,熟悉的味道,让他怎么能不整个人都跟着情潮起伏……
然而他的大脑无比冷静,清醒得吓人。
厉向东那句“你呆在这里不要动”不时回响在他耳边。
连带那个慌乱撇清的眼神,那个果决关门的背影。
他安抚自己,说厉向东不过是忘了。
可一个尖利的声音在心底问他:为什么向东谁都没忘,偏偏是忘了你?别人怎么没见忘?就算忘了,上了床连最基本的情分都没有,他把你当什么呢?
文怡被问得心酸。
垂下头。
然后向东猛地咬上来,文怡吓了一条。
感到紧贴着他的身体忍耐的痛苦而战栗。向东凑在他耳边,压抑着嗓音说抱一下下就好……
文怡在心底叹气,安抚地摸他箍紧自己身体的手,转头舔吻他的耳根。
——说到底,他从来就根本看不得向东难受。
第32章
文怡舔吻着向东的耳后那一小块敏感的皮肤。
非常色气的吻法。
他的身体因为别扭的姿势向后弓起,最大限度地展露纤细的腰和嫩白颀长的颈项;还故意把灼热的呼吸喷在向东的耳边。
向东的身体简直在兴奋的道路上狂飙突进,宛如突发某种凶险的疾病:高热、颤抖、发汗、小腹胀痛……
但大脑却在过热之后,渐渐开始冷却……
这样的文怡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仿佛心尖最软弱的地方被人揪住,又酸又麻。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只是下意识觉得文怡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
然而究竟是怎样的表情让他觉得奇怪,他也并无法描述。因为事实上文怡并没有任何破绽——无论表情还是动作。只是单纯的迷乱、绯红、热烈,沉浸在情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