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闻止将他推进隔壁的会议室:“那我很荣幸做第一个。”
白沐霖双手被缚地坐在桌边,柳闻止将笔记本丢在他对面,脱下制服外套搭上椅背:“说吧。”
“说什么?”白沐霖一头雾水,“柳上校,你无缘无故对我进行拘禁,我可以告你的。”
“并不是无缘无故,白总裁。朗基公司设在边境地区的秘密实验室发生事故,导致多人死亡,三名陆战队员受伤,这就是缘故。如果现在我是煌夜号的指挥官,你可就不仅仅是现在这种待遇了。”柳闻止撑着桌面,把衬衫袖子捋高,“我希望你配合我,这样我可以尽快向军事法庭递交报告。”
“这不是你的工作。”
“但是显而易见,程将军是不会做的。”柳闻止慢条斯理地回答,“鉴于你们实质上的夫妻关系,他只会纵容你、包庇你,甚至掩盖事情的真相。而我作为舰队中军阶仅次于他的人,有义务站出来揭发贵司的所作所为。”
“如果你是在吃醋的话大可不必要,”白沐霖垂下了头,“我跟他已经没什么了。”
柳闻止笑出了声,拖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即使我们在感情上没有什么纠葛,你也已经触犯了法律。我并不是来公报私仇的,我只是想把我的工作做完。”
白沐霖生起气来:“你敢摸着良心说你这不是公报私仇么?”
“我敢。”
“那你也很没有良心。”白沐霖嘟囔,“你抢了我的未婚夫,还想把我送上军事法庭。”
“这是两码事。”柳闻止耐心道。
“你动机不纯。”白沐霖死缠烂打。
“我的动机的确不纯。但如果这动机非要跟程将军扯得上关系的话,就是我想凭借这次报告获得晋升的机会,摆脱他的调遣。”
白沐霖“诶”了一声。
柳闻止眯起了眼睛,靠上了椅背:“白总裁咬着金汤匙出生,所结交的也大多都是名流权贵,所以不懂这些门道。普通人努力工作,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晋升,获得更为巨大的回报。”
“那程夜……”
“工作比alpha重要。”柳闻止翻开了笔记本,“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白沐霖的情绪平静了一些。之前,因为程夜的缘故,他十分厌恶柳闻止,觉得他脸上一本正经,内里是个骚狐狸精。可后来稍有接触,发现他好像是个始终如一的性冷淡,怎么看都不大像oa的样子,白沐霖对上他也不敢造次。今次他以为柳闻止抓住了他的小辫子借题发挥,又气又怒,撒起泼来很没有风度,柳闻止却一如既往地文质彬彬。大概因为是自己对程夜已然死心了,对柳闻止的敌意就不再强烈,此时倒是镇定下来,开始认认真真思考这桩事故。
“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白沐霖懊丧道,“我不太花心思处理公司的事务,有阿兹因与职业经理人帮我打点。”
“阿兹因?”
“公司的内部系统。”
“那我问几个问题,你能回答一下么?”
“好的。”
“实验室里除了1号和2号以外,还在研究什么?他们制造了很多……克隆体。”柳闻止后来去过一趟现场,对一片全装着异态白沐霖的营养罐印象深刻,此时与程夜一样选择了与当事人回避。
“我倒是已经收到过一封内部报告,但是我不能告诉你。”白沐霖老实道,“报告很学术,我看不太懂,但我肯定不能说出真相。”
柳闻止抬眼,盯着他。
“似乎挺严重的。”白沐霖忧心忡忡地点点头,“我恐怕要去御前会议上找九位选帝侯塞点钱。”
“真不是一般的坦率呐。”探听到黑幕的柳闻止停下了笔,竖起了耳朵。
“我真的觉得你不应该管这件事。这不是以你的身份可以插手的。我们公司内部甚至有一个部门专门培养杀手,那些杀手还经过基因改造。”
柳闻止低笑:“的确,我是个乡下人,不太懂你们上流社会肮脏的金权交易,但是我还是得把调查报告写完,这是我的工作——希望我不会因为这件事上了朗基的黑名单。”
“他们执行任务前我都会签名的。”白沐霖安慰道,“我会帮你看着,如果有你的名字,就不批准行动。”
柳闻止快速地记录着:“真是多谢了——那谈谈那次爆炸吧。”
“公司已经出台了应对策略,我暂时什么都不能说。我不在现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不能承认我知道有这回事。”
“他们连台词都帮你设计好了么?”
“是的。”
“恕我直言,有很多人死了。”
白沐霖沉默了一阵,说:“如果见过他们死掉的样子,我会哭得不像样;看到他们每一个人的生平简介,也会觉得这是我认识的、亲切的人,为他们的过世难过得掉泪。但是当我回到公司的时候,我是总裁,要处理的只是些数字,目标就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维护公司的利益。所以我没有办法站在你这一边,作出对公司不利地发言。”
白沐霖这样说着,坦然地望着柳闻止。
“嗬,这番发言令人印象深刻。我以为一个oa难过、掉泪,就会轻而易举地改变了立场。”柳闻止转起了笔。
“柳上校,每个城市都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上城区,一个是下城区。上城区有整洁的街道,铺满的鲜花,下城区则充斥着小偷、烂泥和拥挤的贫民窟。我知道它们存在,我会为治理它们花上大笔大笔的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