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堤防我,在我毫不犹豫把你丢去做招财猫的时候,你就该顿悟!
你该早早地离开我,免得有一天你真得被我卖了!
你该回到父母身边,尽膝下之欢。你尊贵的一生,就应该这样高贵安逸地度过。
你该……你该服从最有利于自己的安排。
……
来到门外之时,我面容平和,淡淡地说道:“我没劝动。接下来随便你们了。我该说,我什么都没看到吗,也不打算插手吗?”
“呵,您大气度,识时务,这钱无论如何都属于您了。”
装满百万钱财的皮箱就在眼前,甚至皮箱的带离我不过寸远,稍微伸手就永远掌握手中了。
明明是应该激动无比,欢欣鼓舞地接过这个让人口水直流的黄金包。可是怎么看怎么刺目,比苍白的墙,苍白的床,苍白的人更加刺目。胸口除了憋闷还是憋闷,心底除了不快还是不快。
“我什么也没做,没有理由收下。”
忽略了满脸错愕的墨镜等人,我直直地穿廊而过,甚至都没多看一眼那不久前还让我要生要死的大笔大钞。
虽然我预料过,不做保姆去劝冬漪,墨镜会比让我答应做保姆更愉快,照样会把钱塞给我。我也预料过,自己会心安理得地携巨款安然离开。只是,预料过,却没预料到,我会对几乎唾手可得的金山银山视若无睹,甚至厌恶反感。
大概是心境原因吧。
我暗暗发誓:下次就是刀子架到脖子上,只要没有威胁到我的性命,管他大爷的什么道德大义,这实实在在的钱一定要第一时间掌握到自己手里。
这次……就算了,心好像被什么石头压着,有点说不出的郁闷。
当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浑身一震,站住脚,却不敢回头。
“或心!”
抱歉,我没听见。
“或心!”
抱歉,我不想搭理。
“或心……我问你,见不到我,你也不在乎吗?”
抱歉,在乎又如何,你跟我没有交集。
“真得就没有一丝的留恋吗?”
留恋?我连父母都不曾爱过,连外婆也不常想起,你觉得我会留恋你吗?
“或心,你不会这样残忍的。你一定已经想到好办法了吧?”
你说对了一半,我残忍,但我没有办法。
“或心,记得你那时候为我失控……”
抱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是在部门损失惨重后才暴走的。
“或心……或心,你为什么不回头看我一眼?”
抱歉,如果一件事做了也白做,你会去做吗?看你也白看,我懒得看。
“或心……我已经答应你了,我要回去了,我见不到你了。所以,看看我……”
其实,也不是不想看看你,何况你这么好看,我更加没有理由忽视你,只是……是我出卖了你啊!我心虚啊!你是受害者啊!你应该很气愤啊!你至少要表现出很恨我的样子啊,至少像上次那样用目光盯死我,至少要骂我个祖宗十八代什么的,就算都不会,“我恨你!”、“你滚!”地喊两句口号总会吧?然后我再顺着你的心意夹着尾巴逃走,让你出一口恶气。这样你好、我也好,不是挺公平吗?你好歹也是个智者,就不能发挥一回智慧吗?
可恶,今天怎么连连失算?我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
我迟疑片刻,放弃了走后门开溜的打算,回过身。
冬漪被墨镜横抱在怀里,乖顺的像只可以任意支配的猫。他们就站在病房外,正对着我。
冬漪惨白一片的脸上,努力地勾勒出一丝笑意,然后,泪珠就这么大颗大颗地从他眼里滚落了。我就知道不能跟他对视,看看,明明不想见我,偏偏要见,这下可好,又把自己整哭。真是个傻到极点的智者,笨到无救的菩萨。
我垂落的手条件反射般地握了握。
我想做什么?去拿纸巾帮他擦泪?这种事和我无关了吧。还是就此别过,免得越见越烦恼吧?叹息一声,我忽视他的抽泣,郑重其事地告诫道:
“冬漪,回家后不能任性了。要听父母的话。不要去死,不是每次都能获救的;也不要觉得孤单,就算一个人,可以做的事也很多。有机会我也会找你玩的,嗯……那就这样吧。”
想转过身,却在看到到他倏的暗淡下去的目光而在心底被震撼,动不了了。
这么惹人爱怜的孩子、洋娃娃,本来就够让人费心了,现在他这种暗淡失去活气的目光更加揪心,让人良心不安了。
迈不动步,又说不出话,我傻楞楞地看了冬漪老半天。那一刻有点希望抱他的人不是墨镜,而是自己,希望自己比他更暖和,而不是如此冷血。希望能说上一两句宽慰他的话,而不是像这样傻愣着无所事事。想得太多了,以至于什么都记不住了。
耳朵里突然传来声音。
[使用你的魔力吧。我的能力现在已经隶属于你了。]
这个令人害怕的仿佛来自幽冥的苍白又雄浑的声音,到底是哪里传出来的?
[把你的意识交给我!我会帮你摆平一切。你是要救那个长发的小鬼对吧?]
“救……吗?放他走才是救他啊。”
[你觉得呢?物质和精神,哪一个更容易让人快乐?哪一个才算拯救?]
“物质吧……衣食不忧。很快乐清闲。”
[笨!当然是精神啊!!精神才是你们人类快乐的根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