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散去,预料中大范围的黑潮空白却是并未出现,这样的情景无疑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难不成晶炮对于那些诡异的恶鱼竟然没有多少杀伤力?
这是许多水手肉眼观瞧之下的直接印象和感官,不过冯易却并不这样看。
虽然那些恶鱼皮糙肉厚,抵抗性很强,但却并没有什么神奇的能力,更不能免疫晶炮的轰击;
而之所以会出现不见鱼群大规模死亡的景象,那是因为鱼群的速度实在太快,在白烟尚未完全散去的时候便已经补足了空白。
另外,虽然鱼群的规模很大,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若仔细观察,当可发现其潮流宽度有了明显的缩小。
“继续轰击,保持间距将那些恶鱼消灭在风暴眼内部,以免前出缺隙之时船毁人亡。”
“是!”
与冯易相似,戴纳随后亦是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他们可不敢大摇大摆的踏入余患未尽的飞流缺隙之中,那样的话,没有人能够逃得出去。
要知道,他们可是并不像洛克那样,竟然能够诡异的让一艘庞大的战舰处在全覆盖保护提速之下。
巨兽横海,利炮轰鸣,无数恶鱼在一团团的惨死,却亦有更多的恶鱼像是英勇无畏的猛士那般前赴后继的压上;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恶鱼潮的规模在不断的缩小,但其与目标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近,此刻前端离着波旁王朝的两艘战舰只剩下不到五百米。
此时,恶鱼潮的数量大致还有原来的一半,想要利用这段缓冲距离将恶鱼彻底消灭那是根本不现实的。
所以,戴纳只能做出一个明智却又极其无奈的选择,那便是下令后撤,朝着阎王号靠去。
以他们两艘战舰的火力,尤其是其中一艘还重创的情况下,根本难以在恶鱼潮逼近到身前时完成全部屠戮的目标。
只不过,恶鱼的速度本就十分迅捷,比之六等战舰还要快上两三倍,再加上调转船身的间隔,两者间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近。
照着这般情形持续下去,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赶到阎王号近前时逃离毁灭的厄运。
正当此时,那艘有创在身的战舰的船侧突然出现一道裂缝,海水漫卷之下,甲板内部的水手虽然倾力挡住了海水的大规模涌入,但船速却被拉到了一个极慢的地步。
前方的波旁王朝旗舰上,戴纳脸上浮现起一抹不忍,不过随后却是被冷酷所代替。
“张满帆,以最快速度向‘拦截者号’靠近!”
“这,是!”
负责传令的副官先是一愣,可是转眼看到后方越来越近的死神浪潮,却是瞬间打了个激灵,急忙行礼领命。
虽然这种抛弃战友的行为让人感到极度耻辱和愧疚,可在莫大的死亡恐惧笼罩之下,没有几个人还能真正的为了他人而让自己置身于险地。
纵观船上其他水兵的反应,亦大都跟那个副官相差不多。
这种反应自然称不上人性的丑陋,只是一种自私的自保心态而已。
那艘马上便要被恶鱼潮席卷的伤残战舰上,士兵们或满脸惊颤、或万分愤怒、或眼泛死灰、或绝望麻木,但也有人沉神操持晶枪,准备在死前维护住身为一个士兵的荣耀。
既明知是死,又何不骄傲的死?
远处,仍然在快速倾泻炮火的阎王号上,冯易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艘波旁王朝的战舰被恶鱼潮席卷,并最终快速的解体消失。
对于他来说,不相干的军人死多少都无所谓;
而且,只要是能够产生对己方有利的局势,他反而还会十分乐见其成。
今非昔比,他已早不是那个没有经历过真正尔虞我诈而单纯稚嫩的痞子青年;
如今的他,谋略在胸、手下亡魂无数,早已将他人的生命视之如粪土。
同伴战舰的沉没为戴纳的座舰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但这点时间根本不足以让其逃离危险。
眼看恶鱼潮与戴纳的座舰距离越来越近,冯易皱眉下达了圆弧移动向前并保持火力全开的命令。
毫无疑问,在冯易的计划里,戴纳在后边的用处还很大,所以尽管不是很乐意,冯易还是决定出手将其救下。
也幸好阎王号在军港停靠的时候已经将弹药补足到了正常战备出航的状态,晶炮弹药此时还有五分之四的储备;
若不然,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轰击,弹药恐怕就算没有用尽,也所剩无几了。
而这般没有威胁的远距离淡定轰击,也使得黑人炮手们的精准度越来越高。
毕竟他们被充作奴隶,长的三五年,短的也有近半年,身体上的折磨和缺失暂且不提,单只是这么长时间没有摸炮,技术上的生疏感肯定很大。
这种生疏是需要实践去逐步的磨合和恢复的。
另一边,眼见着那艘庞然巨舰主动靠上前来,戴纳以及船上的水兵皆是惊喜不已。
原本他们还担心对方会不会冷漠的看着他们死去,而后再收拾掉残敌潇洒离去;
但此时看来,好像是他们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原本戴纳也是有些愕然,但在一番思虑之后,却是想明白了个大概。
虽然不是很清楚对方的真正底细和来头,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选择搭救自己的座舰,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什么猫腻。
说不定这种猫腻潜藏着未知的凶险,但无论如何,这份人情他戴纳是